第1章 一、記憶如排山倒海,竟可以瞬間傾城(1 / 1)

馮珊珊今天特地穿了粉色吊帶,搭配同色的坎肩,黑色百褶裙,披肩中長發,按照張玲的說法,“你是典型的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馮珊珊白白眼睛,今天,姐就裝了!

張玲奇怪,“馬上要開學了,累死狗的日子又開始了,你為毛心情這麼好?”

馮珊珊嫵媚的笑笑,走了,值班去了。

張玲揉揉眼睛,剛才看見的,真的是“嫵媚”的笑容呢!“嫵媚”!這個詞和這行的職業操守太不搭調了!一個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一個專門從事我黨思想政治穩定工作的輔導員可以端莊,可以嚴肅,最大限度也就可以溫柔,怎麼能夠嫵媚呢?

江南的夏季即將收尾,在新學期開始前,所有迎新工作人員都需要輪流值班,以隨時向天南地北的莘莘學子展示我大z大的春風拂麵。

馮珊珊今天值班,下午,辦公室是一個人。

一個人呢,這意味著,可以把音響開得大大的,可以泡一杯濃濃的卡布基諾,可以循環不斷得放那首已經很少有人聽的《鬼迷心竅》,一首吐得掉渣的歌。

也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打開那條對話框,逐字逐句地反複看。

馮珊珊擦擦手心的汗,輕輕地點擊那個暗黑的圖標,一川煙草滿城風雨的意境,圖如其人,隻是名稱改了,將那個冷冷的網名改成了帶著溫熱氣息的實名。

“馮同學,你好!還在南城嗎?”

十個漢字,十四個字符,仿佛如擂擂的戰鼓,敲打得馮珊珊胸腔發燙,呼吸不暢。

馮珊珊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右手顫抖著,看著自己用左手輕輕揉了揉右手的指間,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來,

“啊哦,本家哥哥,終於現身了。一直在南城哈,您在哪裏飛黃騰達呢?”

明明知道他在申市,明明知道他先後去了山市,東市,前年在申市;明明知道他轉行了;明明知道他戀愛了,明明知道他失戀了,明明知道他事業小成了。最後,卻要問一句,“您在哪裏?”

這就是時間的魄力,將熟悉相伴的彼此變成禮貌客氣的馮同學;將一輩子的約定變成過往的雲煙。

反複仔細核對後,沒有一個錯別字,又把逗句分明的句子反複默讀了幾遍,很熱情,很親昵,仿佛一直聯係著的老朋友,仿佛十年的時光是萬花筒裏的假象而已。

這條短信是清早起來就看到了,卻一直沒有回複,卻揣在心口。猶如端著焦糖的咖啡客,要找一個場合一個地方一個空間,慢慢地品嚐回味滋味。

陽光如此暖洋洋的,馮珊珊就這麼看著屏幕,仿佛鼻尖的空氣都有了淡淡的陽光味道,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心口暖流和驛動就這麼因為那麼一個跳動的符號而竄動。

午後的陽光很快就收尾了,循環著的那首《怎樣》依然循環著。

那麼多年過去,以為早已放下的心境,竟然能如此輕易的攪動。這九月的空中仿佛彌漫著五月梔子花香味,這暖陽的藍天下仿佛和多年前是一樣的,曾經在這樣的暖陽中,收到一封封遠方來的信件。有多少沒說出的心事,就牽伴在一張張郵票中?又有多少沒說出口的狠話,在口裏轉了一圈,硬生生的和著淚水吞下了,為的是那句流行的很火的歌詞,”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離開你,你才能記起我。“

馮珊珊覺得心口在一點點,一節節的濕潤,終於-------

一下午的值班時間就這麼結束了,馮珊珊再一次看看灰著的圖像。關機走人

淡淡的桂花香在空氣中流淌,沁潤得落日有種熏熏的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