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帝 女人(1 / 2)

黃昏,未到黃昏。

大周國的一片原始森林裏,僻靜的小路旁,“吱……咚……”又一棵參天的古樹倒下了,砍樹人沒有半點的歇息,又走向了另一棵樹。

“得……得……得……”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沙塵散後,竟有整整二十一騎停在了砍樹人的身旁。

好馬!好人!

好馬好鞍!

馬腚上全都有大燕國落日馬場的烙印,落日馬場雖然每年賣出的馬數以萬計,但其中配得上打落日烙印的絕對不會超過百匹;而馬鞍更都是大周國第一雄關山海關馮老大的傑作,一個人即使再怎樣勤快,一年能做出的馬鞍也都決計難以超過二十副,況且是馮老大這種懶蟲加酒鬼,有一年他居然隻做了半副,況且到現在他已整整三年未動過手了,曾有人細細算過,如今世上馮老大親手做的馬鞍絕對不會超過八十副,如今一下便有整整二十一副同時出現。

好人好衫!

人全是少年,雖然沙塵滿麵,但卻依舊俊朗、英挺。少年們身上穿著的衣衫也全都沾滿了灰,而且也並沒有什麼出采之處,但在大周國裏即使是再張狂的人,見到這衣衫都決不敢說出什麼不恭的話,因為這些衣衫的左胸上都鏽著一副烈犬哮日圖,而且太陽還是七個。

為首的少年更是英氣逼人,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特別是那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的淡笑,似乎從未曾變過,卻又似乎總是在變著,總能讓人讀出新的滋味。

為首少年的衣飾與其他少年似乎並無二致,隻是胸前的太陽變成了八個,還有……那柄劍,那柄劍正握在少年的手裏,暗紫的劍鞘在握手處斜斜的嵌著一圈手掌寬的暗紅蟒皮,劍鞘上還刻著一個字——“傷”。

少年驅馬朝砍樹人走近了幾步,打量著四周,竟暗暗有些吃驚,砍樹人身後一大片空地上竟堆滿了至少需要四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巨樹,少年不由得細細打量起砍樹人來:也是少年,一身粗布,光著的上半身已被太陽曬得黝黑,配上剛毅的臉,與自己相比,竟也有另一番別樣的英挺。手裏還有刀,柴刀,兩尺的長度配上厚厚的刀身,絕對是砍樹劈柴的絕佳工具,刀柄被麻布厚厚的包裹著,現在也早已辨不出顏色。

為首少年朝砍樹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兄台,可曾見到有人從此經過。”

砍樹人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柴刀。

為首少年製止住其他人的追問,又拱了拱手:“如此打攪了。”

說完驅馬朝西飛馳而去,身邊的少年追問道:“少主何以不細細追問一翻?”

“他不會知道,他不是修煉者。”

清明節,雙城府。

這座大周國北方最大的城市,居然還有太陽。

雙城府的太陽可是個稀罕之物,何況是在如此時節裏。大街兩旁坐滿了曬太陽的人,也似乎沒人責怪老天把清明應景的細雨換成了太陽。

不過老李是個例外,老李眯著眼、瞟著天,嘴巴張合著、嘀咕著詛咒著太陽,像極了他胸前鏽著的烈犬哮日圖,而且都隻有一個太陽。

本來老李此時應該是在賭場裏想著買大還是買小;或者是在錦花宮想著是選熟透的櫻桃還是選羞澀的含香,甚至是那個風騷的老鴇。總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像現在這般,站在清風山莊的大門外值日。

“該死的張疤子”,詛咒完太陽,老李又開始罵起害他值日的張疤子了。“早不病晚不病,輪到他值日就病了,該死的,病死活該。”

這時,太陽越發惡毒了,剛才滿大街曬太陽的人,此時也早已散了,就連對麵雙城府府衙的衙役也躲進了大門裏。不過老李可不敢躲,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大門的獅子甚至比對麵府衙的獅子都大兩倍,他還知道,就算有人會跑到對麵去把雙城府太守暴打一頓也絕不敢動自己一根汗毛。

因為這裏是清風山莊,因為裏麵住的是清風山莊的主人——沈清風。

沈清風今年五十來歲,但看著就好像三十歲的人,滿是書生氣,天生一副討人喜歡的臉,而且臉總是笑著,他也應該笑,任何人能有他這般成就,就算是一刻不停的笑上十輩子,也都絕不過分。

此時的沈清風便笑著,笑得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討女人喜歡,但如果是男人,那大概便隻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羨慕嫉妒恨了。

沈清風軟洋洋的歪坐在軟榻上,右手端著一杯矮人國傳世的葡萄酒,左手抱著一個隻穿著肚兜的女人。這女人……肚兜竟是黃色的,上麵竟還繡著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