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一個夜晚,暖風熏得遊人醉,送來荷的清香。王府內燈火通明。
月無觴從皇宮裏赴完晚宴回來去了殘月的房裏,與她躺在一張大床上。他扭頭看了看她,想要說什麼又沒有說,輕輕地合上了眼。
——無憂那邊的戰況很不理想,二哥希望你可以帶兵去支援他。
——不可能,我是不會去的!
——為什麼不?我知道他曾經想要殺了你。可你要弄能夠清楚,你支援的不僅僅是他,而是整個金淵!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去,除非他死了。
——你…他被俘虜了…
——什麼!
五天後。
月無觴親口告訴殘月:“他戰敗了,被俘虜了。”
殘月頹然連退幾步,不相信她所聽到的。
“這是真的,我不會騙你。”月無觴捏住她的雙肩,認真地對她說。
殘月的淚水瞬間絕了堤,哭起來,“無憂…無憂…”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月無觴,“為什麼沒有人去支援?為什麼沒有人去救他?為什麼你們不去救他?為什麼?為什麼?”
月無觴痛苦的看著她,盡量讓自己的心平靜,“根本就沒有辦法營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殘月激動地用力推開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夜狼國很厲害。”月無觴嚴肅地對她說。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早就希望被他俘虜。你們不派軍隊去支援他,也不去救他,你們是故意的,設計好的!我不相信你說的…”殘月激動地語無倫次,亂說一通。
“你不信也得信!”月無觴捏住她的肩頭,大聲地說。
“我不信,我不信…”殘月用力推掉他的手,轉身往外跑。
“月兒…”月無觴一驚,連忙伸手將她攬回來,“月兒…”
“放開我,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殘月一邊哭喊,捶打月無觴。
“東方殘月!”月無觴情急之下衝她大吼一聲。
“月無觴…”殘月一下子被怔住,愣愣地看著他,不再哭鬧。
“皇上救不了他,文武百官救不了他,你憑什麼去救他?你還沒到邊關就已經被強盜擄走了!”月無觴此時顯得十分鎮定,說的話很有說服力。
“真的無法救他嗎?”殘月呆呆地看著他,仍抱一絲希望。
“真的。”
說完,月無觴緊緊地摟住她,希望她可以少一些傷悲,少一點哭泣。
白天,他路過小別院,在門口停留了一下。殘月仍然坐在那裏,眼眶紅紅的,隨時都會有淚水留下來。他的眼裏燃起一團熊熊烈火,大腿兩側的手緊握,每根關節盡顯蒼白。
會有那麼一天她的淚是為他而流,為他泛濫的…
晚,王府一片光亮。在王府最黑暗、最冰冷的角落,那裏無人問津,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憐惜,也沒有熱情,隻有一片冷空氣。微風徐徐,從那一角送來陣陣酒氣,彌漫在空氣中,時而會飄來一陣萬分無奈而痛苦的歎息聲,轉眼間化成空氣漂浮…
新月總是悄悄掛天邊,潮推著一年蓋一年。
燈光下,坐在桌旁的藍衣少年目光一直盯著窗外的新月,仿佛透過新月就能看到另一個人。
“你在想什麼?”一個穿著紅衣裳,全身都是傲氣的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對麵,看著他微笑地問:“你在想你愛的人嗎?”
“是。”藍衣少年並不看她,依舊望著新月。
“你愛的人也愛你嗎?”
“愛,很愛。”
“她…她長得漂亮嗎?有我這麼美嗎?”
藍衣少年扭頭,淡淡地看著她,“她很漂亮,是渾潔和金淵的第一美女,她比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要漂亮。我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