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就走那條水路。”月無觴說道。
“我去引開後院的巡邏兵,王爺您和尹雨去地下刑房救人。”伊掠風說道。
“好。”尹雨笑著應了聲好。
一陣風吹過,屋頂上就少了一個人。後花園那邊傳來侍衛的打鬥聲和叫喊聲,不一會打鬥聲就轉到了前院。
“我們走。”
“是,王爺!”
又是一陣風吹過,屋頂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
幾盞燈籠快速飄進地下刑房,將殘月的臉照得亮亮的。殘月一下子不能適應突然來的光線,不由抬手擋了一下眼前的亮光。
一個湛藍色袍子慢慢顯示在她眼前。
“伊掠風已經來了,看樣子你在月無觴的心裏有幾分重量。”那人冷聲道。
“伊掠風來了!”她不相信地放下了手,睜大眼睛看著那人。
“現在他就在本丞相的前院和丞相府裏的死衛打鬥。我真想不到月無觴會這麼快就派人來丞相府打探,更想不到的是他會派伊掠風來。”
殘月看著他。沒有在說什麼。說到底她還是不相信月無觴會派伊掠風來丞相府救她,而她也不指望伊掠風能救出她。
“你在月無觴身邊呆了那麼久,而且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應該把總兵符的事跟你說了吧?本來我是指望我女兒的,可是似乎她在月無觴身邊不起作用了。你告訴我,總兵符到底在不在月無觴的手裏?”一隻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毫不憐惜。
殘月腦裏頓時想起月無觴說過的話,她狠心將頭扭到一邊,“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同秦狠勁將她的臉扳回來,讓她正視他的怒眼。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什麼也沒告訴我。就算他告訴我了,我也不會說給你聽!”語氣十分強硬,態度十分堅決。
“我看你是要吃點苦頭!來人,把她拉到隔壁水房醒醒腦!”同秦火了,失去了剛才的耐心。他的耐心本來就很有限,殘月上次已經見識到了。
殘月被兩個侍衛拖到了暗暗地水房。水房的最後麵是一個很大的鹽水池,鹽水池裏立著一架轉輪,轉輪有三分之一浸泡在水池。殘月被他們綁到了轉輪上。
“本丞相告訴你,這池裏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
“我知道是濃度很高的鹽水,瀟南王府也有!”殘月冷聲道。
“不錯,你知道就好。”同秦笑道。
“你放心,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那很好,那就開始吧!”嘴角輕微地揚起來。
轉輪開始慢慢沿著逆時針旋轉,不一會殘月身體的三分之二就被轉到了鹽水裏。
“唔…”殘月想叫,卻被鹽水堵住了口,她馬上將嘴緊緊地閉上,也不敢呼吸。
“忘了告訴你,丞相府的水刑可和瀟南王府的不同。瀟南王府的水刑是一刻不停地轉,可丞相府會在鹽水裏停留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它是不會要你的命的。你就慢慢地在這裏享受吧!哈哈哈…”同秦得意地大笑起來,擺著闊身姿,款款地離開了。
殘月現在整個腦袋都泡在鹽水裏,也不知轉輪什麼時候再次轉動。因為已經秋末了,鹽水冷得沁骨,她快要窒息了…
原本以為荷花池下是最好走的,當月無觴和尹雨下了水之後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水下比水上的戒備還要森嚴。
“咻。”
“咻。”
無數支箭像波一樣從水池的最深處射上來,密密麻麻,仿佛就是一張大網,將月無觴和尹雨困在水池下。
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被困死在水下,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轉身像箭一樣射出水麵。透了幾口氣後,又“撲通”一聲射進了水池裏,像箭一樣直射向水池的最深處。
拔劍,斬斷水下的射版,所有的箭轟然從射版裏倒出來,撲起一層淤泥。
當淤泥漸漸沉澱下來,水質恢複如初時,暗箭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寒光所到之處皆是一地鮮。鮮血就那樣一層蓋著一層。
一雙從未見過的冰眸在刀光和劍影中若明若暗,忽隱忽現。那是一雙嗜血的眼睛,那是一雙死亡的眼睛,那是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誰也擋不住那雙眼睛對鮮血的索取,誰也擋不住它對靈魂的索取,誰也擋不住它對恐懼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