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瓢潑大雨,荷花池內的荷花被豆大的雨點大的左右搖擺。荷葉上,雨水像泉水一樣流入池中。一些荷花和荷葉禁不住考驗,都殘了,翻了,垂下了它們高貴的身姿。整片荷花隨著雨水在池上輕輕地左右搖擺。

雨點小了,卻更加密集,形成一道雨幕,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一陣風掠過,吹斜了雨幕,也吹亂了殘月的衣襟和頭上的絲帶。她感到有些涼,用手攏了攏衣服,眼睛一直注視著手裏的冰糖葫蘆。

突然,她把目光投到那條已經看不清的路上。那是娘離去時走過的路。娘說她很快就會回來,讓她在這裏等她。可是都過去了這麼久娘也沒出現,難道娘忘了她的小殘月還在這裏等她帶她回家嗎?

殘月忍不住皺了皺她的小眉頭。她雖小,但她明白娘不喜歡她,家裏人也不喜歡她。因為娘老是動手掐她,打她,對她吼,對她惡罵;爹爹也從來不理她;哥哥姐姐老是欺負她。盡管如此,她從未哭過,從未流過淚。

現在,娘一定不要她了,因為她老是惹娘生氣。

殘月害怕地哭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哭了。

“娘…娘…”殘月哭泣著叫著,可是除了雨落下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白色衣袍出現在她麵前。殘月高興地抬起頭,叫道:“娘…”然而,再抬頭的那一刻,她失望了,同時也感到驚訝。那不是娘,而是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少年的眼睛十分冰冷,仿佛看一眼就會掉入冰潭。但她真的很好看,比她所有的哥哥還要好看。白衣少年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黑衣少年,此少年一臉的正氣,帶著一股俠風。

“被娘丟了就要哭嗎?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得是,他們沒有人愛,沒有人疼,沒有人可憐,他們隻有自己愛惜自己。難道他們也要這要樣坐在那裏哭嗎?”白衣少年說話的語氣像他的表情一樣冷。

殘月沒有出聲,她把頭低了下來。當她抬起頭時,白衣少年已經轉過身,背著手看雨。風把白衣少年的衣發吹開,也吹動著殘月的衣發。殘月聽到了一陣悅耳的笛聲,那笛聲來自於白衣少年腰間的一對小玉笛。她望著那對小玉笛,眼裏滿是欲望。也許那時她見過的最美妙的東西,她喜歡那對小玉笛。可是她沒有那麼貪心,一支小玉笛她就可以心滿意足了。

這時,白衣少年轉過身,看了她一眼,便將腰上的小玉笛取下一支,遞到她麵前。他淡淡地說:“別指望別人會給你想要的,除非靠你自己努力。”

殘月仰望著他,呆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接過小玉笛,不信地盯著手裏的小玉笛。第一次,她的心願得到滿足。過了一會,她慢慢地幸福地笑起來。

可當她再次抬頭時,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都不見了。殘月張著大眼睛四處張望。可是茫茫的雨際,哪有他們的蹤影,他們走了。殘月感到有些失落,她還不知道那個白衣少年叫什麼呢!

忽然想起了娘,但她沒有再哭了。她丟掉手裏的冰糖葫蘆,緊緊地攥著小玉笛,跑進雨幕裏,不見了蹤影。而她跑去的方向正是娘離去的方向…

五年後的一個夜裏,天上沒有一顆星星,月泛著冷幽幽的光。周圍沒有蟲鳴,沒有鳥叫,路邊的街燈被風吹滅,高大的樹木冷峻地挺拔在夜裏,風吹也不動。

一隊鐵騎整整齊齊、莊嚴肅穆地排列在東方府門外,靜靜地等待領頭的白衣少年下令。隻要白衣少年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進東方府,對裏麵的人格殺勿論,一個活口也不留。然而,白衣少年隻是毫無表情地瞟了一眼東方府的門額牌匾,並沒有馬上下令屠殺的意思。

“王爺!”白衣少年身邊的黑衣少年提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