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她!”

一個男人跪在巨大的蜘蛛網前祈求著,縱橫交錯的蛛網裏藏著一個灰暗的影子。它的大小如同一個人類,但有著形如蜘蛛一樣長著倒刺的肢體。這些肢體垂黏在蛛網上,一個異樣的如同麵具一般蒼白詭異的臉就隱藏在這些肢體的簇叢當中。

一個女人被粘黏在蛛網上,雙眼緊閉,生死不明。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隆起的小腹。這個女人懷孕了,但她變成了這個蜘蛛精的獵物。

……

聽到男人的求饒,蜘蛛精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堂堂妖王,為了人類所謂的愛情自甘墮落,你不配成為妖王。”

“我可以被你殺死,求你了,留下她們母子一條性命。”

“求我?你是妖王啊,你跪在地上求我,我怎麼敢不滿足你的願望。”

說完蜘蛛精撤銷了纏在女人身上的蛛網,女人從空中墜落。男人瞬身將女人接住,但他馬上察覺到不對。女人衣服破裂,隆起的小腹有被蛛絲縫補的痕跡,就在男人的目光落在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麵的時候,小腹突然爆裂,數不清的小蜘蛛從女人的小腹爬了出來。

女人的內髒早就被掏空,她死去多時了。男人抱著女人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躲在蛛網的蜘蛛精越發得意,它說:“小的們,我們回去了。”

蜘蛛網的首端連著幽靜深遠的虛空,蛛王發布命令後,它朝著虛空爬過去,當它的半個身體已經沒入虛空之後,詫異地回過頭來。

侵入這個村落的有數千隻蜘蛛,大的有臉盆那麼大,小的也有拳頭般大小。他們朝著虛空湧來的時候,瞬間變成了粘稠的汁液。蜘王用複眼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妖王的怒火竟然恐怖如斯,它不敢停留,加速朝著虛空處跑過去,但是蜘蛛精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它隻有虛空的半個身體還在奔跑,那半個掉在了民宅裏,化成粘稠的汁液。

“是你們找死~”

就在妖王準備跨入虛空屠殺那些真正的元凶時,他的身後傳來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孩子還活著?

男人趕忙轉身尋找,在一個倒在血泊的老人身下看到一個渾身浴血的嬰兒。當男人走到嬰兒麵前的時候,嬰兒的生命也迎來了終結。

“不,你不能死……”

男人大吼著將手放在嬰兒身上,源源不斷的妖力湧向了嬰兒的身體,終於嬰兒又一次哭出聲來,但是這個嬰兒變得有些不一樣,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成熟穩重且異常的平靜。

消耗掉所有妖力的男人,眼神中沒有了殺氣變得溫柔多情,他看著生死與共的妻子,又看了看剛複活的孩子,眼裏帶著對孩子的愧疚之色和妻子一起隨風而散。

那天,整個華夏國的白天格外的黑

白日如夜,晦暗辦公室內25瓦鎢絲燈泡越發顯得黑暗。東邊牆上的四塊表滴滴答答的走著,雖然表盤上罕見的象形文字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但卻還是一眼就看出分別,這四塊電子表的年、月、日、時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說是表它更像一個二進製的計時器。

表的下方就有一個破椅子,椅子麵上的皮革破了,彈簧崩了出來。椅子旁邊蹲著一個兩眼布滿血絲、形象邋遢的中年男人,他有椅子不坐,佝僂著身體蹲在旁邊,兩眼像鷹一樣盯著舊木辦公桌的桌麵。

桌麵上有個剛出生的孩子,繈褓還往外滲血,孩子的眼神異常平靜,不哭不鬧,靜默望著天花板上微微搖曳的鎢絲燈泡。

{咚咚咚……}

略微有些急促的聲音打斷了蹲著的邋遢男人,男人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地攤市場隨處可見的夾克衫。他清理了一下喉嚨:“咳,咳,進……”

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帶著一個老農走了進來,這老農看起來很節儉,衣服的袖口,腋下都有縫補的痕跡,他的舊衣服上沾滿了血跡,眼神死灰。

“齊主任,他就是黃坪村唯一的生者,寧建設同誌。”

“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齊主任,我們要保障你的安全。”

“出去!”被叫做齊主任的邋遢男人大聲咆哮起來,兩個軍人互相看了看,神色都有些為難,眼神交換之後,還是選擇暫時在房外等候。

……

“大爺,抽根煙!”

齊主任拿出一根黑杆遞給老農,老農用顫抖的手接過黑杆。齊主任劃開一根火柴,用手罩著為老農點煙,老農試圖對準火苗,但手不聽使喚,幾次未果。齊主任無奈歎氣,抓住老人的手,幫他點上。

“大爺,別怕,國家會解決所有問題的。”

“國家能讓孩他娘活過來嗎?我家閨女都還沒找到,老二黏在蜘蛛絲上,我好不容易啊把他救了下來,可他,他……嗚嗚~”

老農說不下去,蹲在地上嗷嚎大哭起來。

齊主任沒辦法勸服這個叫寧建設的老人,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