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之後,趁著分數還沒有下來,一群人外出長途遊了一次,然後回來就在家躺平等分數了。
其實有些事情是早就可以預計的。盡管每年都有人發揮超常、有人莫名的失誤,可是大部分人還是會得到和平時差不多的成績。
吳邪開始繼續他的畫圖生涯,九月的時候他要獨自來到上海,進入那所以建築見長的高校;張起靈如願以償的準備踏上北上的火車,他作為新一屆招生的宣傳品一次一次被提到:曾經稻牧高中有一位學長高考隻填了一所北大一個誌願,然後進了,成為一代傳奇;同去北京的還有解雨臣、霍秀秀和胖子,胖子進了所與政治有關的高職,秀秀則靠自己考上了和解雨臣同樣的學校;潘子最後直接放棄了入學通知書跑去當兵了。
不久之後,吳邪還收到了一條阿寧的短信,她將在八月份的時候登上去美國的飛機轉學到大洋彼岸讀本科。
每個人都在繼續自己的故事,盡管彼此曾經在這裏彙聚成一點,然而現在是時候該分道揚鑣了。
上海離杭州很近,所以吳邪變成了最後一個走的人。最先送走的是潘子,然後是胖子。吳邪記得胖子走的那天,天氣異常的好,天上看不到一朵雲,為此胖子感慨良多,說什麼天不下雨叫胖爺怎麼走。
吳邪是在機場為解雨臣和秀秀送的行,一路上解雨臣一句話都沒有說,結果害得秀秀也不敢多說什麼話,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身後。機場的最後呼叫登機已經響起,解雨臣看了看顯示屏上跳躍的紅色,眼神暗了暗。他轉過身朝吳邪伸出了手,然後就像這麼多年以來一樣,隻是輕輕揉亂了他的劉海,一如某個高一的清晨,他故意放慢腳步在吳邪上學的必經之路上等他,然後輕笑他又快遲到了。
吳邪並沒有去送阿寧,他選擇了在她要飛的那一天回了一條一路順風的短信。他覺得這大概是他們倆最後的聯係了。
最後一個走的人張起靈。明明他報到的時間是最早的。他一直拖到了最後一天,才買了一張昂貴的火車票去北京。
吳邪送他去車站的那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
在站台上張起靈突然緊緊地抱住了他,那種沉默中的爆發力就好像要把吳邪生生地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帶走。吳邪被他的骨頭硌得生疼,但是此刻他的心裏卻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感覺,一種夾雜著甜蜜與悲傷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杯檸檬紅茶,帶著一點蜂蜜的甜膩,一點紅茶的苦澀,還有一點檸檬的酸味。
張起靈最後留下了一句話,他說他將在認識吳邪十年之際的那一天回來,那個時候吳邪應該剛剛好二十六歲,大學畢業不知道在幹著什麼。吳邪笑著揮了揮手,送走了那列火車,那列載著他喜歡的人和他青春最美好回憶的火車。
站台的廣播裏正放著一首讓他很陌生的歌曲,可是他卻不經意地跟著哼了起來。
“夢裏有條溪水流淌,載著過去那一段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