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月(1 / 2)

皎潔的月華灑在窗下的小人身上,明明應該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卻骨瘦如柴,一動不動的立在窗前,宛如沒有生氣一般任由那清風一遍又一遍的拍打著自己瘦小的身軀。

“妧兒,”一聲帶著心疼的呼喊終於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靜,“妧兒,娘親回來了,娘親錯了,娘親不該強求。妧兒,妧兒.......”

閉上眼,陷入黑暗,趙婉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裏自己到過很多地方,然後又再次陷入了黑暗。再睜眼又是一個夢,夢裏有人叫她妧妧,有人叫她吃飯,有人催她入睡,迷迷糊糊中感到了餓意,趙婉想可能在廢墟裏麵困的太久了,身體不僅僅覺得餓,還覺得有點冷,真希望救援人員早點找到她,說不定出去她會變成一個奇跡,生存的奇跡。一定的被埋的時間還太短,不然自己怎麼還有精力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可是為什麼自己覺得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如果在那一刻他沒有放開她的手,可能現在她現在也不用在這片黑暗裏麵做著夢等待著救援,嗯,出去的一定要先打電話告訴他婚禮取消了。是誰在搖我,拜托我已經饑寒交迫了可不可以輕一點,娘親?我這是在夢裏還是醒了?

溫暖的懷抱驅走了寒冷,希冀的眼神讓她的眼慢慢的回神。

罷,罷,罷!真也好幻也好,便是夢境又如何?

何不珍惜眼前,起碼,這一刻她是活著的!

又是一個月圓夜,算起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年了,盡管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或者現象顛覆著自己原有的認知,但總有一樣的事物,就比如這空中的皎月。記得剛來的那時候,滿眼的錦衣玉食,如雲仆從,恍若夢境。

沒有誰不歎息,明莊僅有的血脈竟是個傻子。

那夜,那女子溫暖的懷抱將她從恍惚中拉入現實。

那夜,那雙盛滿了希冀與溫柔的眼睛讓她釋然。

作為明莊的唯一繼承人她這十年過的可以說算的上是平安喜樂,無憂無慮。當然也不是完全的沒有煩心的事,就比如眼前。看著跪著的明月,趙妧感到了一絲為難。論理,莊內凡是偷竊的,都隻有一個結果——身歸黃土(不要說是自家的奴仆身為主人可以隨意打殺,便是不相幹的人,官府也沒有過問的權力,這不僅僅是因為明莊本身的勢力,更是因為修仙者淩駕於凡人之上。修仙者的存在幾乎顛覆了趙妧本身所有的關於科學的認知),更何況明月所為比偷竊要嚴重的多。

論情,明月是她三歲那年母親杖斃了她身邊所有的丫鬟後替上來的,跟著她也已經有七年了,平日裏噓寒問暖,照顧有加。長在紅旗下的她其實心底是將她看作朋友對待的。七年的朝夕相處她實在是狠不下心按著莊內的規矩處罰她。

“為什麼?”心裏不由又歎了口氣,問出心底的疑惑。

“奴婢,奴婢對不住小姐。”明月隻埋著頭跪著,隻有那低低的哭腔泄露了她心中的那絲苦楚。

本來身為凡人,能夠入明莊對她來說已是天大的運氣了,更何況是跟在小姐身邊。雖說隻是個丫鬟,可吃穿用度比之那世間的大家小姐。她也有過猶豫,隻是那邊是生她養他的父母,怕是送她進來時便存了念想。修士的丹藥哪怕是下品的,在俗世也值的上一座庭院,自從被安排在小姐身邊之後,父親便不事生產。原先隻是些下品靈丹,因小姐每月的修煉補給是她經的手,每次扣下一二,小姐也沒有察覺,本也用不了那麼許多。後來父親卻指明要清元丹,清元丹是專門用來清滌元神的中品丹藥,凡人服用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延緩衰老,對武者作用猶為明顯。她也不願,隻是這半年來小姐每個月的清元丹總是剩下點。若是哪天東窗事發,這點丹藥想來小姐也不會放在眼裏。

她已打算收手,一心一意服侍小姐,然後再向小姐求下一樁良緣,此生也就別無所求了。可恨父親已經錦衣玉食卻沾上了賭,對方也沒有要什麼珍貴的丹藥,卻是要小姐的繡像並且要求繡像上的青絲必須是小姐本人的發絲。她雖覺得對方要求有異,隻是明溪國不像東晉有著男女大防,加上父親在對方手上,終是自己的生父她如何拒絕。,然而她還沒走到莊門門口就聽得響聲四起,她哪裏曉得今日會栽在幾根發絲上。心中雖然悔恨不已但也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因此很久之前就想好了的求饒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姑姑”

“少主!”明秀看著趙妧眼中的堅持到嘴邊的話最終隻是化為一聲歎息,“莊內也有一例最終是在其元神上打上禁製可使受禁者忘記一切”明秀頓了頓,“隻是凡人元神脆弱,下了禁製之後,一般都活不過4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