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說他有意思是因為他像河馬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發呆,時時刻刻都在準備著發呆。不管在做什麼,都有可能發呆。在走路的時候會發呆,在吃飯的時候會發呆,玩遊戲的時候會發呆。
肖瀟瀟現在感覺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世界好像在圍著他轉動。想吐,張了張嘴,卻發現吐不出來,極為難受。
和煦的微風徐徐而來,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肖瀟瀟感覺舒服極了。他慢慢的睜開雙眼,四周望了望,情不自禁的驚呼:“哇!!!好高啊!!”
肖瀟瀟現在正躺在一顆巨大的樹的樹杈上,這棵樹太高太高了,肖瀟瀟與它相比就好像一隻螞蟻與地球的的區別。當然,有些誇張,但是這棵樹太高了,向下望去,還可以隱約看見被白雲纏繞的樹幹。肖瀟瀟驚呼後的第二反應就是發呆,長久的發呆。
金黃色的太陽慢慢的向西墜落了下去,晚霞布滿了西方的天空。風越來越大了,狂亂的北風呼嘯而來,吹落了無盡的黃葉。肖瀟瀟摸了摸幹癟的肚子,終於回過神來,天大地大,肚皮最大。不管了,找吃的去!
可是,該向走還是往下呢?肖瀟瀟習慣性的迷茫了,這也是他這二十來年一直保持的習慣。肖瀟瀟撿起了一片足有他半個身子大的樹葉,在心裏默默的想:“還是按以前的習慣吧。”他這樣想著,雙手用力把樹葉向上拋去。肖瀟瀟雖然傻了一點,但是他的力氣卻不小。這也是上帝這老頭的一些補償吧。不是常說,上帝把你的門關閉後,往往會打開一扇窗的嘛。這句話在肖瀟瀟的身上就是,上帝雖然把你的腦子造的小了點,但是他在你的腦子裏裝滿了肌肉!唔~~~上帝是公平的,讚美上帝,願你壽比南山。
樹葉在空中飄飄蕩蕩,翻轉不定,仿佛在預示著他以後的人生,在無盡的背叛,無盡的黑暗中行走。但黃昏的太陽照耀在他的臉上,驅散了他身上淡淡的黑暗。
樹葉在打了無數的圈後終於落下,葉子的柄部對著他。肖瀟瀟慢慢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泥土,緩慢但是堅定的向上爬去,一如他渾渾噩噩的二十幾年。
時間好像頑皮的孩子,玩耍的時候一笑而過,枯燥的時候感覺很慢。銀白的月光如沙般照耀而下,籠罩了這片未知大陸的每一片土地。在一個未知的小鎮,一個未知的破敗小教堂裏,一個未知的雕像前俯立著一個未知的老人。這老人大約二米三四,從寬鬆的祭祀袍來看,他很瘦,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老人好像在這很長時間了,他的雙腳已經有點微微的顫抖,手也在微微的發顫。但他仿佛沒有感覺,依舊虔誠。
有些人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往往認為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如果你在一個人時候,你如果陷入一件你不想做,但你又不能不做的事情時,那你就會感覺到原來時間是真實存在的。它不會因為你不在意而離你遠去,相反的,它會緊緊的纏繞著你,然後飛速的把你拽入死亡的深淵。
肖瀟瀟不知道向上爬了多久,有多久還能到頂端,樹的頂端到底有沒有吃的,這些東西他通通不知道,他也不會想這麼複雜的東西。他隻知道他的肚子很餓,身體漸漸沒有了力氣,眼睛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還是那個未知的小鎮,還是那個未知破敗的小教堂裏,那個未知的老人幹癟枯瘦的右手拿著一把暗紅色巨劍,右手握劍,左膝跪地,大聲的祈禱道:“英勇的戰神馬卡斯,你的榮光已快消逝殆盡,為恢複你昔日的榮光,請偉大的戰神馬卡斯降下神跡,給予阻撓你的敵人光榮的戰死。醒來吧,戰神,馬卡斯!我將獻上我的生命,我將以我的鮮血為引,我將以我的靈魂鋪路,為偉大的馬卡斯!為榮光的馬卡斯!”
老人的祭祀袍漸漸的鼓了起來,外露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了起來。那把暗紅的巨劍仿佛有了生命,發出了微弱的紅光,一道道血絲從老人的右手纏繞著,慢慢的來到了老人的身上。老人鼓脹的身軀漸漸的重新幹癟了下去,臉上的肉越來越少,隻剩下了一層皮在包裹著骨頭。巨劍越來越亮,老人的眼睛漸漸失去的光彩。一個六芒星逐漸在老人的腳下形成。在老人的彌留之際,仿佛聽到他那微微的低語:“嗬,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