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瀟兮,亦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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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現在這種情況似乎跟這句話掛不上什麼邊,但是``````````
被突然冒出的慕容謙抗在肩膀上的月兔,在當時,心裏卻的的確確的在默誦著這首詩詞。
而身為涉嫌綁架的主角慕容謙,卻似乎並沒有見意這些,他始終堅持著微笑‘服務’原則,肩膀上的重量似乎也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不妥,他向在座的所有人一一禮貌的點頭示意,然後又朝騫代他們彎了彎腰,然後不緊不慢的轉身準備出門。
不過,他的這一係列無視他人的舉動,卻讓騫代很是不爽。
“喂!”
騫代繞過身前的高大男子,徑直走到慕容謙麵前,伸出纖細的指尖努力在對方胸膛上戳戳戳。
“她是我請來喝茶的客人!誰告訴你可以跟我搶的!你最好不要說是我答應過的,首先,我不記得我有答應過,其次,就算是我答應過,我現在也不會承認的!”
呼`````````````````
滿意的收回手,往胸前一抱,騫代抬高下顎,清澈的眸子選擇從上往下瞄的方式,以示自己高傲姿態。
可是跟月兔每一次所見的一樣,不論遇到什麼情況,眼下的男人始終不曾改變過微笑的表情,現在,他也依舊維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看著眼前不肯跟他分享客人的騫代。
“雖然很失禮,但是我找這位小姐有些重要的事情,可否先借給在下一段時間,在下可以保證,必將完好無損的奉還。”
眼看威脅無效,騫代抬眼看了看對方肩上的月兔,又轉頭看了看慕容謙,一時間表情高深莫測,讓旁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枸杞!”半響沉靜,騫代揚聲朝身後高大男子喊道,視線卻依然望著慕容謙。
高大男子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大踏步走了上來,在騫代身旁站定,視線直直的望向慕容謙,原本大男孩一樣憨厚的笑臉上,此刻卻覆上了一層危險感,他的眼神犀利,像是在準備捕獲獵物的野獸。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流竄在慕容謙和高大男子之間,周圍的氣氛逐漸僵冷,似乎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詭異的壓抑感讓月兔忍不住哀嚎出聲。
“拜托你們行行好吧,要不這位大哥你先把我放下,我快要腦充血啦!!”
拖著暈沉沉的腦袋,月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雙腿沾地的踏實感,可惜回答她的依然是出奇的沉默。
“噢,我的天啦!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逃跑總行了吧!”
而這回回答她的,是騫代灑脫的笑聲。
識時務者為俊傑,騫代很顯然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在被月兔怨恨的目光戳死之前,她便輕咳著停住了笑聲。
她拍了拍高大男子的肩,男子會意的站到了騫代身後,而騫代則一改先前嘻嘻哈哈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眼神裏浸著邪魅的笑,放低聲音輕掀薄唇道“我知道你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你在意的人不會有任何危險,倒是你``````````````”
騫代停頓了一下,揚了揚眉頭。
“你以為她一個千金小姐,真的會有人願意放她一個人出來四處招搖過市?如果你想利用她,這方法未免太蠢了點,誰都知道,九將軍一旦真的發怒,你我都是招架不起之人,眼下我到是有個萬全之策,不過就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這麼一個粗人的話了。”
聽到騫代的話,已經因為長時間掛在慕容謙身上而漲得滿臉通紅的月兔連忙搖頭晃腦的替慕容謙答話。
“好好,都聽你的。大哥,若是你這樣抗著我回到月府去,可能我還沒來得及當一回人質,就已經先因為腦充血過量而昏死過去了,這樣對你又沒有什麼好處,提我請醫生也還得花你的錢不是。”
聞言,騫代倒是朝月兔露出一臉‘你終於聰明了一回’的表情。
而慕容謙則盯著騫代無害的笑容半響,也不知道到底是月兔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真的在騫代的臉上看出了什麼,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放下了月兔,雙拳在胸前一握,回答道“在下願意洗耳恭聽。” 月府西院。
子澈的房間裏,光線充足,滿屋充滿著淡淡的清幽花香。
床前的桌上一直都放滿了各種糕點,隻要盤子一空,就自會有人端走,而桌上茶壺裏的暖茶也一直沒有斷過,窗台下的幾個花盆裏,鬱鬱蔥蔥的開著各種鮮豔美麗的花兒,房間裏的所有地方都被擦拭的不染一絲灰塵,足以可見主人的用心。
而此時,寬敞的屋內,大門緊閉,窗戶都嚴實的關牢,房門外菀兒站在一邊守候,而房門裏子澈和林成獅兩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思,表情各異。
“你說的`````````都是真的````````````?”
子澈顫抖著聲音,一時腳步不穩跌坐在床沿,內心猶如針紮一般,痛不欲生。
“說假話對我並沒有好處。”
沉著冷靜的聲音從窗戶一邊傳來,林成獅高大的身影遮擋住窗前的光。
“可是``````可是我要怎麼相信你!”
子澈坐在床邊,十指關節因互相用力交握而微微發白。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依舊是沉穩冷靜的聲音,甚至不帶任何感情起伏,林成獅沒有回轉身,雙眼似乎能透過窗戶一直望到很遠的地方去,思緒早已經飄去了其他地方。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亓子澈咬了咬唇,美麗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染上了濃濃的哀傷。
林成獅以沉默作為默認,依舊沒有回轉身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即使是一個國家的大將,那也隻能說明他擁有高強的武功以及高人一等的智慧,但這些也並不等於他就是全能的。
這個世界上,必然存在著很多,即使你再聰慧過人,也看不見,聽不到的一些事情。
這一次,林成獅終於回轉過了身,他背著光,讓子澈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他在猶豫什麼,但是最後,響起的冷冷音調也隻是說。
“我自有方法。”
望著眼前,拒絕給自己任何合理的理由,卻要讓自己無條件信服的男人,若是換成其他人,這種事情是斷然可以選擇不信的,可是眼前的男人渾身卻都散發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信,你會不自覺的去相信他,也會不自覺的臣服於他。
雖然子澈並不想去相信,但是他有著這樣的魅力,卻是事實。
看著眼前跟自己對望著的女人,林成獅並無暇去猜想對方心裏的想法,他無聲的挑了挑眉,朝對方走近一步,十指輕叩桌麵,無言的表示他們的這項交易,現在該輪到她說話了。
亓子澈深吸了一口氣,撇開了視線,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留念的了,要做什麼,不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都不知道了。
活了這麼多年,如今發現也許曾經所做的,都是錯事,一向孤傲如她,卻突然發現,自己害怕再繼續走下去了,因為她已經不再確定,她今後所做的,是不是就能夠是正確的,還是,她已經不明白,究竟什麼事,才能算是對的。
腦海了忽然浮現出一抹溫暖的微笑,不論她怎麼生氣,他永遠不怒不惱,似乎他這輩子,就應該用微笑陪伴在她身邊,她明明知道無論自己怎樣做,怎樣傷害,他也不會退縮,就是因為她知道,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淚水突的湧上眼眶,苦澀,痛苦,悲傷,寂寞,孤獨,她從不曾知道快樂。
她```````````````````````恨。
那些讓她變成如今這樣的人,她全都恨!
抬起濕潤的雙眼,子澈的眼眸裏釋放著所有的憤怒和決然。
她直起身,從貼身衣兜裏取出一塊金色的令牌放到麵前的桌上。
“這是夜淼國皇城裏進出用的令牌,有了這令牌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令牌後麵刻的有地圖,在火上漂過就能顯示出來。”
林成獅拿起桌上的令牌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他沒想過能獲得如此直接的情報,拿到這樣東西,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攻下夜淼國。
房間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在房門外有力的喝道
“啟稟將軍,大小姐被歹人挾持,現在人在友兼客棧內。”
沉穩不變的臉色突變,林成獅收起令牌,轉身向大門大踏步走去。
身後傳來子澈決然的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量朝林成獅說道
“我想你需要入宮去暗殺的人,與其讓那些生麵孔去,也許我更為合適。”
門前的身影略頓,幾乎隻是一瞬間,他又繼續朝門口走去,如雷鳴般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很好,明天你就出發,我會再派一個人隨你同行。”
低沉的嗓音在大門被粗魯的甩上時嘎然而止。
門外腳步聲遠去,子澈像是瞬間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坐回床沿。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如今自己倒戈相向,那男人居然什麼也沒有想,便匆促決定了如此重大的事情。
難道她的表情已經透露出她勢必報仇的決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