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由於心情興奮,說話不免有點結結巴巴,先說了一大半仰慕之情。年輕人把電話連接在一具小型擴音器上,所以公主和教授,都聽得到馮瑞的話。
年輕人第二次打斷馮瑞的話頭:“謝謝你,請你說說詳細的情形,你是從哪裏得到那形狀古怪的金屬片的?”
馮瑞的回答,自然令得三人大是詫異--一個自稱女巫的老婦人給的!而且這個老婦人的行動,還十分神秘!在聽了馮瑞的敘述之後,人人都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馮瑞又補充:“在我手上的那片金屬片,和石板後麵的凹痕,完全吻合,我相信那金屬片,可以放進那凹痕之中,絲毫不差!”
年輕人和公主互望了一眼,他們都不懷疑馮瑞的話,可是令他們疑惑的是:就算那金屬片可以絲毫不差地放進石板反麵的凹痕之中,又有甚麼作用呢?
通常來說,一件物體,可以恰恰放進一個空間之中,有許多可能,例如,鎖和鑰匙,就需要有這樣的配合。還有,就是專為這物件所造的盛放工具,等等。
可是那塊刻有蛇身人首像的石板,顯然不是甚麼鎖,也不會是放置金屬片的盒子,那麼,兩者之間究竟是一種甚麼樣的組合呢?在他們兩人心念電轉時,康明教授問:“那位自稱是女巫的老婦人,沒有告訴你她是從甚麼地方得到那片金屬片的?”
馮瑞道:“沒有,我問過,可是老婦人沒有說甚麼。”
康明教授提出了一個相當奇特的要求:“請你把這個老婦人的樣子,再詳細形容一次!”
年輕人和公主,在這時又互望了一眼,在那片刻之間,他們都想到了一個相同的問題:那老婦人沒有向馮瑞說出那金屬片是何處得來的,當然是有意隱瞞。而事實上,教授是如何得到那塊石板的,明眼人在他的文章之中,也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他也有意隱瞞了不少事實。
文章隻說是在墨西哥的一座大金字塔的附近挖掘出來的,而在墨西哥境內,有許多大金字塔,建造年代最古的可以上溯到公元之前,最近的約在公元一二OO年。
而且,“大金字塔”隻是一個泛稱,它們的規模,有的大,有的小,分布在墨西哥的中部和南部,地域相當廣,康明教授並沒有確切地說明是在哪一座附近。
而且,掘出這塊石板的過程,也說得含糊不清,在六公尺深的地下發掘出來雲雲,究竟是在泥地之中,還是在甚麼的情形下找到那塊石板的,他也未曾說出來。
一般來說,發掘到了有價值,曆史文物,在發表的時候,文章都會不厭其詳地提到這些,而且還附有照片和繪畫,以便加強說明。
可是康明教授卻有意規避了這些,是不是另有不可告人的隱衷?
而且,這時,他一再詢問那老婦人的外形,對整件事,看來也沒有甚麼作用!
在馮瑞又詳細地敘述那老婦人的樣子時,康明和年輕人、公主的目光接觸了好幾次,他自然在兩人的臉上,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
所以,當馮瑞最後說了“這老婦人,任何人隻要見過她一次,一定畢生難忘”之後,他解釋道:“我們的考古隊,在那個考古場地逗留了相當久,如果有這樣的一個老婦人,曾經在附近出現過的話,我會注意得到。”
年輕人這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那金屬片是應該和石板在一起的,在發掘的過程之中,可能金屬片被人偷走了?”
康明教授神色陰晴不定,說話也有點支支吾吾:“照說沒有這個可能,可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鮑主微微笑了笑:“事情好像進入了極神秘的領域,教授,究竟那塊石板是在甚麼樣的情形之下發現的,你似乎未曾公開發表過。”
教授的身子震動了一下--要令得他這樣的壯漢身子震動,那足以證明公主的話,確然令他震撼。
康明教授雙手捧著頭,拳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敲打著,但是他立刻十分痛快地承認:“是!”
年輕人作了一個手勢:“可聞其詳?”
康明教授深深吸了一口氣:“事情有一點複雜……嗯,我看可以……這樣協議,你們設法把那金屬片弄來,我帶你們到發現石板的現場去!”
年輕人和公主都想不到他會忽然有了這樣的提議,那令得年輕人相當氣憤,因為那金屬片不是他們的,這樣的提議,強烈地暗示他們用一切手段,把那金屬片弄到手!
年輕人當時沉下了臉,公主雖然心有同感,可是在表麵上,還維持著嬌柔的笑容。康明揮著手,急急補充:“發現這石板的經過,堪稱……奇詭,兩位若是有機會到現場去,一定可以揭開若幹謎團,絕不會後悔的!”
年輕人冷冷地道:“對不起,我想我們不會在有條件的情形下行事!”
他們的交談,由於是在電話還在接通的情形之下進行的,所以馮瑞也可以聽得到,馮瑞也道:“是啊,那金屬片不是我的,也不是年輕人和公主的,它是那個自稱女巫的老婦人的!”
康明卻仍然不肯放棄:“可以向那老婦人商量!”
由於馮瑞的那幾句話,年輕人對馮瑞大生好感,刹那之間,他有了新的主意,他立時問:“馮先生,那老婦人說她三天之後,再來找你?”
馮瑞道:“是,我估計在三天之後,她又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出現!”
鮑主已經明白了年輕人的心意,所以,當年輕人向她望去的時候,她嫣然一笑,點了點頭。
年輕人於是道:“我們立刻啟程,來和你會合,那麼,老婦人再出現的時候,我們可以見到她了!”
馮瑞一聽,大是高興,連聲道:“太好了,那太好了!兩位一定可以見到她的!”
年輕人籲了一口氣:“一到埠,再和你聯絡。”
年輕人放下了電話,看到康明不斷在搓著他那一雙大手,有點著急地問:“兩位不考慮我的提議?”
年輕人仍然十分冷淡:“等我們有辦法把那金屬片弄到手再說!”
康明教授似乎有難言之隱,欲語又止,才道:“要研究……這些秘奧,我的考古學識,十分有用!”年輕人笑了起來:“誰也不否認這一點,可是我們連所謂『一切秘奧』,究竟是甚麼性質的都不知道,又何從研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