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邁大喝了一聲。
門外沉寂了一下,隨即傳來拍門聲,“滿竹,快開門。我是朱晴。”
她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的慌亂。
也許隻是做戲吧,就像《倩女幽魂3》中,利智扮演的女鬼小蝶在門外拚命拍門,引誘和尚十方前去開門,意欲將他捕殺一樣,我確信朱晴時衝著許邁而來的。隻是我沒想到她來得會這麼快。
不過我亦知道,我和朱晴之間的關係,不會再如之前那般“純潔”。之前樹上與窗後的那一場對視,已經流瀉了彼此的心意。我和她之間,再無鵲橋可搭,更無牛郎織女般的情意可言,有的是,奈何橋下綠波的遙遙相隔。君在橋這頭,我在橋那頭。
所以,我,朱晴,許邁,再不會是漁翁、鷸、蚌的關係,有著一方坐收漁利的可能,而隻會是一盤三國的亂局,你防著我,我盯著他,他前舉矛後置盾,對誰都虎視眈眈。
但這樣的勾心鬥角,才更有意思,不是麼?
我如同高爾基散文中的那隻海燕,在心中默念道: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然後去開了門。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朱晴的慌亂似乎是真的。門一開,她就跌倒在我的懷裏。
她身穿著一身寬鬆的棉布衣服,腳蹬一雙運動鞋,沒有穿襪子,光著腳踝。隻是裸露的腳踝,這次流露出來的,不再是媚惑,而是驚心——上麵印了兩個深深的血洞,有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打濕了她的棉拖鞋。
“怎麼回事呢?”我慌忙扶著朱晴坐下。
許邁看著朱晴的眼神,就像空裏的流霜,冰冷而又迷蒙。
朱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不放。很顯然,她尚無法從驚慌的情緒中逃離出來,“他來了,我根本對付不了他,大家都趕緊逃吧。”
我知道他是誰,卻還是忍不住要多問了一句:“他是誰?”
“凶靈。大概是昨晚不知誰將他的屍骨從地底挖出,觸怒了他,所以他現在開始找人類報複了。”
我抬眼看了一下許邁,他正眯著眼看著朱晴。
“你說的凶靈,就是那具白骨,你是說他有法力?”許邁冷冷地笑了一下,“但我昨晚挖他出來時,沒看到他有什麼反抗的力量。”
“白骨是你挖出的?”朱晴看著許邁的眼神很複雜。我不是化學家,無法精確地分析出裏麵的成分,但似乎不含仇恨,“你為什麼要挖出他呢?”
許邁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又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呢?”
朱晴亦不回答,隻是目光開始沉澱,最後隻剩下平靜浮在表麵,所有的沉渣都被藏進了眼窩深處。
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你什麼都別說,我先幫你包紮傷口吧。”
翻箱倒櫃,我四處尋找酒精和紗布的下落。
許邁微弱的目光,被寒冷凍結在了朱晴身上。朱晴則將眼神收攏在我的身上。
我找到了酒精和紗布,許邁用目光點燃了酒精,烈火熊熊地燃燒了起來,“你身上帶有妖氣,必將給這棟樓帶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