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抬起頭,綠幽幽的眼睛盯著我。
我不敢看它的眼睛,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去了陽台,拿了掃把畚鬥,默默地將所有的蒼蠅打掃幹淨。我剛準備將床墊恢複原樣,門鈴突然響了。
午夜凶鈴!
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鍾,00:30。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在我搬來新居的第二個晚上?
是504布滿怨憤的老太太亡靈嗎?
我僵立於地,不知所措。
門鈴聲響徹深夜,如同一隻衝入村莊的野豬,將許多人的夢鄉扯碎。
床墊“砰”地跌落下來,將我驚退了幾步,卻也將靈魂逼回了體內。
我走出臥室,來到大門處,扒著貓兒眼望外望去。
我很害怕貓兒眼的那頭,是另外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的眼睛;我更害怕,貓兒眼的透鏡扭曲出來的,是一張高度腐爛的臉,蛆蟲亂爬。
然而,門外空空如也,隻有門鈴不停在響。
仿佛有一根箭從貓兒眼的那端射了過來,鑽入我的眼中,將我的腦袋爆開花。
夜半,門鈴空響。是誰在摁它?他為什麼要進來,進來想做什麼呢?
我的血液被凍結在了一起,甚至支配不動眼球從貓兒眼裏移開。
忽然,我的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飛快掠過。白得耀眼,白得慘絕人寰,一如花圈上的白菊。
我差點尿了出來。
門外傳來一陣的笑聲,聲聲入耳。
女鬼的笑聲?!
一個聲音響起,“哈哈哈,是我啦,朱晴,你樓下的。”
我將差點跳出腔外的心拽了回來,暗暗罵道:“你個死丫頭,半夜三更地躲在牆角偷按門鈴來嚇你大爺,看我回頭不強奸你!”
我打開了門。門外站著朱晴,穿一身白色的睡袍,趿著雙棉拖鞋,露出一節光潔如白脂的腳踝,在黑夜裏,顯得那麼璀璨奪目。
我真的有強奸她的衝動。
朱晴俏皮地笑著:“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略微尷尬地說:“大半夜的,你這樣子確實有點嚇人。”
朱晴嬌笑著:“我哪樣嚇人?裝鬼還是裝扮?”
我打了個哈哈道:“當然是裝鬼了。你的裝扮不會嚇人,隻會迷人。”
“你呀,油嘴滑舌的。”朱晴朝我砸了個媚眼過來,直接將我擊倒,幸虧我扶了一下門,才沒倒地。她繼續道:“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騷擾你。我睡覺前習慣喝點酒,但今天冰箱壞了,所以找你借點冰塊,方便嗎?”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裏拿著一個酒杯,酒杯裏裝著半杯洋酒,連忙道:“方便方便。美女什麼時候想要串門,我都歡迎之至。”
朱晴微微一笑,側身進來,帶著一股香水的味道。
Lancome的璀璨紅情女香。玫瑰的性感混合著藏紅花的媚惑,挑撥人的情欲。
我已被催情,有了犯罪的yu望。
朱晴仿佛很熟悉屋裏的布局,熟練地拉開放置於客廳的冰箱的門,從冷凍層裏挑了塊冰放入杯中,晃蕩了兩下。
琥珀色的洋酒中,白色的冰塊在浮浮沉沉,這大概就是情欲之海吧,將白色的純潔湮沒。
朱晴斜靠在冰箱上,靜靜地看著杯中的動蕩與交融。
我忽然發現,從這個角度,我可以看到朱晴的睡袍微微張開,露出了一點牛奶般的酥胸。
她僅穿了一件睡袍!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我緊緊地盯著那一點白,幻想著將睡袍腰帶扯掉之後的旖ni風光。
朱晴輕啜了一口紅酒。她的動作令衣領敞開得更開了一點。我的呼吸加促了一分。我想她如果做一個伸懶腰的動作,我的鼻血馬上就流下來了。
她竟然真的伸了個懶腰。
我看到的更多了,於是我想要的也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