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家園 ■
二月廿九日 星期三 晴
回到故鄉時已是黃昏時分了。縷縷的炊煙,隨著寒風,飄搖散曳在枯枝沒葉的樹梢,仿佛被鎖住了。
一個淒涼而荒蕪的村上,靜悄悄的沒有人聲,隻有幾隻歸窠的雞,移著輕輕的腳步,向一扇半開的門裏摸了進去。
遠遠的村上,傳來很嘹亮的一陣吠聲,引動了樹杈間巢裏的鳥兒,啾啾的似在悲鳴。
西邊的天際,映著半天的緋霞,襯托著夕陽在滾滾而下。這時,我正在寂靜的田野的路上,寒風微起中,賞鑒冬晚的野景!
本來在這薄暮時,家家呼喚的聲響和談笑的快樂情形已消失了,家鄉園地是這樣的荒蕪不堪,這是因為人們流亡失散,不能安寧地居住的緣故吧!想到這裏,我不禁向夕陽吐出無限的怨憤!
佚名
“田園寥落幹戈後,骨肉流離道路中”的慘劇,曆朝曆代都在上演著。小作者心中的怨憤,也隻能向夕陽傾吐了。
秋夜讀書的興趣 ■
二十九日 晴
秋風颯颯,吹得窗外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來,夾著那秋蟲唧唧的鳴聲,打破了這個寂靜無聲的秋夜。
在這個秋夜裏,隻有一個我還在背窗的一張椅子上拿著一本書讀:一課、二課……不知不覺地讀完了一本、兩本、三本……隻覺得越讀越高興,越高興越精神充足,使我忘卻了冷寂,忘卻了一切。突然,一個可怕的麵孔出現在麵前,後來又消失了。這樣的麵孔又來了幾個,末了,這個人頭漸漸地小了,更小了,直至模糊不見了。於是我靠著椅背,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了,睡著了。
文/高自珍
萬卷古今消永晝,一窗昏曉送流年。如是而已。
夜航船 ■
七月十三日 星期一 晴
夜深了,戶外的風還在蕭騷地吹著,五十丈光的電燈到了後半夜才亮起來,照得我心裏異常地寂寞。
坐在窗旁伏桌颼颼作聲寫字的我,麻木地揮著筆。但聽桌上那座鬧鍾滴答滴答不斷地響著,這時是快要一時了。
我擱了擱筆,喝了口熱氣未退的開水,從淡白色的玻璃被電光映成燦爛作亮的窗,望到窗外,深黑色的天空如一幕無邊的黑布,隻有黯淡作亮的幾顆疏星,像棋子般零亂地點綴著;窗外的一個小天井內,有一株未開的桃花,沉浸在黑暗的包圍中,如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就在這時,驀的聽到一陣連珠似的、很尖銳的嗚嗚聲。
這種聲響,是每夜都能聽到的,是夜航船的叫聲,它驚動了周圍沉寂的空氣的迷夢!
佚名
深夜寫字,心懷寂寞,所聞所見,都變得讓人不舒服了。心情通過文字表露出來,不露痕跡。
春去了 ■
十五日 陰
可愛的春光,你為什麼不留一點兒人情,竟一溜煙地去了。各種小鳥,臉上含著愁容,好像心裏有說不盡的苦楚,不住地站在枝條上啾啾地叫個不休,仿佛在告訴人們:“唉!可憐。我們又要遇著饑荒了,那火盈似的太陽,曬得我們頭昏腦漲,哪能出去覓食來供養全家呢?”
但是,人間的許多勞工也同樣煩愁著,說我和你們沒有什麼兩樣,到了夏天仍在猛烈的太陽下做工,一天到晚從沒有休息時間。這時獨有那雙雙對對的蝴蝶,穿著鮮美的衣服,很自由地在花叢中飛來飛去,和許多美麗的花互相擁抱,接著甜蜜的香吻,做出一種不能分離的樣子。春光雖去,盡是遊樂。蝶兒蝶兒,你恐怕沒有愁煩的日子了。
文/陳桂貞
春意闌珊,遮掩不了對世事艱難的愁煩。
初 夏 ■
二十五日 晴
南風慢慢地吹來,強烈的陽光照在大地上,原來是初夏的天氣了。
你看初夏的景致是多麼美妙而可愛呀!草兒鋪在地上,好像綠絨毯子。各種野花開得正茂盛,藍、白、紅、黃……充滿了芬芳。溪邊的青蛙咯咯咯地叫著,好像唱著什麼歌兒似的。那活潑的鴨子,在河裏戲水,拍翅膀,翻筋鬥,好像賣弄它的武藝。許多小魚遊來遊去,好像在和鴨子比賽呢,很是有趣。
文/劉玉生
文章顯露出充滿童心的南國初夏,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夜學歸途中 ■
二十七日 晴
我記得上星期六的夜裏,那天正是十五,月光很明亮,我和幾位同學自習課罷,就回家去了。這時,紛擾的人間,都已經幽默寂靜了。大概在八九點左右吧,一輪皎潔的明月,散布著她那銀白色的光輝,遍照著大地的一切。這時,我們走到半路,看見那一片白茫茫的池塘,在月色中看去,月光水光交相輝映,照耀得令人目炫。我正看得入神,忽聽哀鳴一聲,抬頭一看,原來一隻孤雁從空中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