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過水墨了?”一國帝君,即便隻身著便服,即便隻是和女兒在水榭中品茶聊天,也蘊含著無上的威嚴,讓人不自覺的臣服。可是對麵的白衣少女卻隻是懶懶的應了聲,漫不經心的逗弄著懷中的一隻雪白狐狸。
見狀,文熙帝微皺了下眉:“你要去洛陽?”雖是詢問,卻是無比確定的語氣。
“我要去洛陽處理璿璣閣的事,水墨母妃應該早就告訴您了吧”話中嘲諷意味鮮明,自己的朋友變成了父親的妃子,就算是一向不介意她老爹私事的洛曦,也會心有不滿。
並沒有介意她的無理,對麵的九五之尊隻是淡淡的說道:“璿璣閣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就聲名鵲起,據說沒有他們查不到的事,就連朝廷皇宮的消息在那裏也能買到,朕可不可以斷定,這是皇兒你的傑作”。
洛曦撇撇嘴,幹脆開門見山的說道:“父皇想要女兒做什麼?”
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文熙帝微微一笑:“去找蘇靖陽的女兒”。
雖然自家老爹在交代任務時總是非常的言簡意不該,但從來沒有這次讓她這麼莫名其妙過,從皇宮想到朝堂,又從朝堂想到江湖,好半天才驚訝道:
“天璣劍客蘇靖陽?名劍門的蘇靖陽?十幾年前失蹤的那個?還是他女兒?”
名劍門位處洛陽,這幾十年來一直是中原七大派之首,門中的七大劍客: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雖然當年武功最高、聲名最盛的是已經失蹤了的天璣劍客,但在當今武林,其餘的六名劍客也稱得上是一代高手。但不管怎樣,名劍門隻是個江湖門派,蘇靖陽也隻是個江湖人,還遠遠不到讓帝君親自關照的地步。
“天璣劍重現江湖,名劍門的品劍大會,她可能會去,若是她去了,照看她的安危”。
“居然讓您女兒我去給人當保鏢???”洛曦疑惑道:“她該不會那是您的私生女吧……”
“胡說什麼!”額上青筋跳動,和這個女兒說話,實在是太需要定力了:“蘇靖陽,是朕的故人”。
洛曦吐吐舌頭,不敢再胡鬧,真要惹火了她那英明神武的父親,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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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回名劍門還有危險?難道……當年的事有隱情?”
“靖陽的妻子曾經是江湖有名的美人,也曾經是他師兄天樞劍客的未婚妻”。
“哦……丈夫武功絕世,妻子美貌無雙,真是讓人嫉妒的神仙眷侶,何況江湖上本來就不安分,就隻算是因嫉妒而對他們夫妻倆心懷怨恨的,恐怕也不少”。
已不用他多說,以洛曦的能力自然可以辦好,那可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女兒,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
看著池中的睡蓮,回想起三十年前少年時的相遇,那段鮮衣怒馬、快意江湖的日子,那段充滿朋友之義、兄弟之情的日子,仿佛近在眼前。對逝去年華的無奈、對友情消散的惋惜,終究歸於一聲歎息。
雖以至初秋,可正午的陽光還是頗為毒辣的,大概是怕了這紅彤彤的太陽,即便是官道上也少有車輛和行人,這不,一夥衣衫襤褸的人都已經在這裏守了一個多時辰了,硬是沒碰到一隻肥羊,古往今來,會守在路邊等著肥羊的都隻有一種人,山賊。這夥山賊大概是四個人,一窩蜂的全趴在路邊的野草叢裏,上麵太陽曬著,下麵蟲子咬著,別提有多難受了,偏偏又沒得收獲,換誰受不了,這些山賊當然也不例外,一個個也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老大,你說兄弟們都已經一個多月沒宰到羊了,這可怎麼活喲。”
“老子也想啊,可有什麼法子,富的劫不得——有護院,窮的不用劫——沒油水,人多的不好劫——我們人少,人少的倒是最好,可大多是拿著劍高來高去的江湖人——那不是找死麼”。
正說得唾沫橫飛,忽見負責偵查的兄弟打了個暗號,於是這夥山賊馬上安靜下來,等著肥羊入境。
隻見官道上慢悠悠的走來一個十七、八歲,身著淺綠絲質衣裙的少女,背上一個藍底白花的包袱,像是出遠門的樣子。等到那少女走近之後,眾山賊才發現,那竟是一個麵貌清秀,身段窈窕的少女,特別是那對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似的看不清,再看她那姿態,明明是灰塵滿天飛,可硬是讓她走出了秋日出遊的意味。
一時之間,那夥山賊竟有些看呆了,一個個都沒得動靜,直到那少女快要走過時才回過神來,一夥人忙高呼“打劫“,推推攘攘的攔在人家姑娘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