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說我並不打算救他呢?”
沈著眼睛仍舊閉著,似乎對這個問題十分不屑,可聽的人,卻很是欣慰的一笑。
“的確像是沈兄會做的事情。”
聽到紀泱的回答,沈著多少有些意外,他怎麼會這麼了解自己?
“那紀兄打算如何幫助太子解圍?”
沈著閉著眼,自然也看不到紀泱臉上的表情,心裏猜著紀泱聽到自己如此回答後會如何接話。卻沒想到低沉的**入耳,竟是自己怎麼想都想不到的答案。
“若我說,我也不打算救他呢?”
沈著眼睛猛地睜開,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笑的燦爛的紀泱。天幾乎已經黑了,其實他並看不清紀泱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但他他說話的語氣,卻覺得坐在自己對麵的那個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是在笑著,而且這句話也絕對不是一句玩笑。
沈著正想著,就聽紀泱接著說到:“你我都站在太子這一邊,有個問題,還請沈兄告知。”
都站在太子這一邊,卻都選擇不幫太子,不知道東宮裏火燒眉毛的太子知道這些後會不會氣的吐血。
“請說。”
沈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饒有興趣的盯著黑暗裏的紀泱,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明嬅公主究竟是不是唐蠻?”
這問題,其實是意料之中,卻也讓沈著十分的意外,他總覺得紀泱對唐蠻有興趣,並不僅僅是因為想借唐家的案子來除掉楚哲,更像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理由。
所以沈著並不打算回答他。
“這問題,問不到我吧?你該去問崢親王,或者親自去問明嬅公主。”
隻覺得黑暗裏的人身子顫抖了一下,聲音也隨之變得有些緊張。
“沈兄當真不知道?”
當然不是不知,而是不想告知。
沈著斜靠在轎子上,目光玩味的看想紀泱。“不如紀兄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回答紀兄。”
“請問。”
“你究竟是何人?”
“沈兄不是查過嗎?我不過是長安城內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並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背景。”
“是嗎?”沈著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既然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就更不該攙和到朝堂的鬥爭中去。光宗耀祖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紀兄怎能如此著急的毀在自己手裏。”
“太子是大秦的儲君,效忠於他,就是效忠於大秦,隻要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怎會毀了這份榮耀?”黑暗裏的人也不甘示弱,語氣頓時也變得冰冷起來。
沈著卻冷冷一笑:“那你為何不救他?”
不料紀泱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沈兄問完了我,是不是也該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她不是。”
聲音如剛才一般冰冷,似是自己也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是說唐蠻死了?”
紀泱的聲音卻比剛才更加的著急,猶如被奪去了心愛的物件一樣。
“她十年前就死了,紀兄就死了這一條利用他來除掉左相的念頭吧。”
黑暗裏的人冷冷一笑,聲音裏夾雜著悲痛,更多的還有一絲淒涼。
“唐家都滅門了,竟還想著利用她來幫太子,紀兄果然是太子殿下的好謀士。”
隻是沈著等到的卻不是意料之中的回應,“這不可能。”
看不清他的臉,沈著卻覺得自己能感覺到他臉上的悲傷,以及內心的痛苦。此刻心裏的疑問更加的強烈,他究竟是誰?為何非要將唐家的案子掀起來?
“你究竟是誰?”
隻聽他苦苦一笑:“我是誰有什麼重要?滾滾紅塵,最後不都化作一粒沙嗎?”
沈著仍不甘心的追問道:“你是唐左相收養的孤兒?”
“沈兄怕是想多了,我若說唐家的人,你怎麼可能查不到。”
沈著正欲再問,便聽外麵的小廝道:“沈公子,南候府到了。”
“多謝沈兄告知,太子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自會想辦法解決。還有,我對沈兄一片赤誠,還希望沈兄沒有對我撒謊。”
他已下了逐客令,沈著自然不能厚著臉皮再問下去,輕聲說了聲謝謝,便起身下了馬車。
紀泱的馬車緩緩消失在黑夜裏,門前的人卻久久沒有離去。
他究竟是誰?為何要參與到這場爭鬥之中?又為何如此再也唐蠻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