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一下悟到了什麼是悲劇,就是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你看,就像是這個如花如畫的姑娘在哭泣,而又無能為力。王義覺得自己有些異樣,今天怎麼一會兒變成了詩人,一會兒又變成了哲學家,一會兒又變成了女人,覺得滿腹的傷心想要落淚。
王義在那裏想法千頭萬緒,直到娘摸索著抓住了他的手使勁搖晃,王義仿佛如夢初醒,才聽到娘的急切問話:“王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義說:“是那個受傷的老者死了。”
老娘久久的沉默,她有些內疚,因為她感覺到又是王義出錯,這孩子怎麼就辦不成一件事呢?
王義又在欣賞那個姑娘,目光仿佛被粘住了,再也扯不開來,
王義的娘發現今天王義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怎麼了。
王義的娘又摸索著過去,感覺到那個老人確實四肢已經冰涼了,回頭喚到:“義兒,你在幹什麼?快出去喚幾個鄉親幫忙。”王義聽到娘的語裏,有責備的語氣。
王義的娘很生氣,這孩子真是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人都死了,還不知在那裏幹什麼,唉!
王義出去喊了幾個鄰居進來,這幾個人一進來也是傻了眼,原因是看到了那個姑娘,那個具有殺傷力的姑娘,讓鄰居們一下忘了進來是幹什麼的,他們也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漂亮的女子,如果不是這裏還躺著個死人,他們還以為是從畫裏下來的人呢。
王義的娘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聽得鬧哄哄的一群人一進屋門,就全成了啞巴,難道王義有什麼事瞞著自己?難道死人有什麼不妥?王義的娘急了:“說大家來了,一起幫忙給死人穿衣服吧。”那個姑娘從小包裹裏取出一身幹淨衣服,眾人七手八腳給穿上了,這時候隻有王義的娘一個是清醒的,老人就像是一個將軍,坐陣在那裏指揮的井井有條,王義他們都成了無腦人了,沒有了意識。
王義的娘又指揮王義出去買一口薄皮棺材,王義遲疑了片刻,娘終於感覺到了王義在考慮什麼,連忙說:“不行就先欠上,到秋後再說。”這是娘的口頭禪,秋後秋後,秋後得還多少饑荒啊!王義覺得自己實在是出去賒不上了,站在那裏沒有動,娘好像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難度,低頭想了想說:“王義,娘不是有一口材嗎?”
王義還是不吭氣,娘又生氣了,對王義說:“義兒,快和鄉親一起抬進來。”
王義極不情願地去了,這可是娘的棺材啊,娘有時自己還去摸一摸,聞一聞那鬆木的香味,臉上就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樣的一口好棺材就給了這個陌生人,想當年還是做木匠的舅舅送給娘的呢,真是有些可惜,村裏講究有口棺材可以鎮住群鬼,反而可以長壽,可是娘就是這樣的人,自己也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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