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很安靜,隻剩下蟲鳥的鳴叫聲。如果不是地上還有一堆白灰,她會以為剛才一切都是錯覺。
“安若——”冷墨軒喚了聲,拉著她的走往山上走,“不管她,我們先去找靳曉芸!”
“哦。”沈安若不敢怠慢,跟著他走。
兩個飛快地爬到山頭,找了懸崖旁邊的藤蘿叢,樹林,沒有發現人和屍體,沈安若從樹枝中找到一條衣服的碎片,仔細辯認是醫院的病人服。
“墨軒,快來看!”她喊了聲。
冷墨軒回頭,拿過碎布仔細辨認,認出是靳曉芸身上穿的衣服,沉思片刻,低喃:“她不會被怨靈吸幹了血肉,變成一堆白骨還受了控製,難道剛才我打碎的就是……”他暗抽了口涼氣,臉色變了。
這該怎麼跟林逸澤交代,直接跟說他老婆被鬼控製,被自己殺了?
“這麼說——她死了!”沈安若沮喪地低下頭,為一條生命消逝而感到可惜。
小丫頭還那麼年輕,剛剛結婚就……
懸崖上的鬆樹上,斜躺著個纖瘦的身影,模樣嬌小,是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她凝視著地麵上的一男一女,粉薄的嘴唇微挑,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她袖子上的衣服,扯開了條口子,那塊碎布正好在冷墨軒的手上。
“嗬嗬,這麼厲害的怨靈都能降得住,這個遊戲越來越有趣啦。”她仰起頭,自言自語。
靳曉芸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兩個月後,林家在南山墓地舉行了一場低調的葬禮。
靳曉芸是林家二少奶奶,林逸澤的新婚妻子,所以,應當葬在他們林家的私人墓地。
靳一哲也來了,怔怔地站在棺材前,默默地傷心。
他是個居無定所的職業殺手,習慣了刀口上舔生活,一直過著隱性瞞名的日子。之所以留在A市,第一個原因是柳思思,這個善良的大家小姐讓他懂了什麼是愛情,不過,他始終沒娶她。一個連身份都是假的浪子,不配過正常人的生活。
第二個他最在乎的人就是靳曉芸,有次喝醉酒,在路邊看到個抱著膝蓋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買了點麵包給她,轉身就走。可是她卻像小狗跟著他。這丫頭鬼靈精怪,沒事愛鬧騰,比較符合他的口味,所以留在身邊,當女兒一樣養了五年,現在說沒就沒了,他心裏堵得慌。
哭,算了吧!
對他來說,流血不流淚,他現在隻想靜靜地站會兒。
“爸!”林逸澤低喚了聲。
靳一哲微怔了下。
想到靳曉芸是自己女兒,現在就算林逸澤光明正大的喊他爸,別人也不能說什麼,釋然一笑,同時,嘴角帶起一絲苦澀。他想認這個兒子,偏偏林逸澤不叫他,他有私心才策劃了這場婚姻,反而將自己的兒子推到了風口浪尖,受人非議
“逸澤啊,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拖累你了。”他愧疚地說。
林逸澤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我同意的。”
作為成年人,選擇什麼路,就有心理準備承受後果。何況,他雖然對靳曉芸的死很惋惜,但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心裏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