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妃,你應該知道後宮不得幹政的道理。你說的這件事,本宮深感遺憾,但也無能為力。南町王族宗親所犯之罪,想必玉皇妃應該比本宮更清楚,皇上就是念在你的情分上才多番忍讓寬容至今,眼下靖城之中民憤滔天,眾臣又罷朝抗議,皇上也是左右為難,將他們先行收押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皇妃你理當理解呀!”淩雪斜斜的倚在鳳座之上,望著眼眸發紅的玉皇妃語重心長的勸道。
“娘娘,玉姒知道宗親王族們平日裏仗著身份特殊有些肆意妄為,臣妾不敢為他們祈求豁免,隻期望皇後娘娘能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幾句,饒了他們的性命,讓他們流放邊疆也可以,隻要能留住他們的性命。”玉皇妃再一次跪倒在皇後的麵前,聲淚俱下的懇求道,她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麼的卑微,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再是高貴典雅的玉皇妃,她隻是一個為待罪親人祈求平安的弱女子。
“你起來吧!”淩雪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的走下玉階,上前扶起那個單薄柔弱的女子。
可是玉皇妃玉姒卻有些倔強的不肯起身,她抬眸,眼中淚光盈盈,帶著哽咽,拉著皇後淩雪的柔荑說道:“臣妾不起來,臣妾在黎國已是舉目無親,平素裏與各宮的姐妹也並無來往,眼下唯一可以求救之人就隻有娘娘您,您答應臣妾好不好?皇上他那麼寵愛娘娘,隻要娘娘您肯為臣妾說句話,皇上他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淩雪聞言,一陣苦笑,除去他們免除後患是皇帝一心計劃之事,豈是自己一個枕頭風就能逆襲的?她有些垂憐玉皇妃,皇上似乎從不在她那裏過夜,而她平日裏更是冷若冰霜,與各宮姐妹都無往來,也難怪她會來找自己求救,這是不是有些像小薇說過的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浮木,絕不撒手啊?
“本宮哪有這般本事?”淩雪微微一笑,伸手又一次要扶她起來。
“嗬嗬,我就知道你們都不會幫我!”玉皇妃聞言,徹底絕望的甩開淩雪緊握著她的手,臉上淚痕猶濕,帶著一絲冷然的微笑。
讓她們都沒曾想到的是玉皇妃的無意間的那一甩,皇後淩雪竟會腳下一個踉蹌,驚叫一聲,朝一旁跌坐下去。
“啊......”
“娘娘......”隨著二人的驚呼,玉皇妃那隻想要抓住皇後淩雪的纖美柔荑懸在半空,而淩雪則重重跌坐在地上,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啊,好痛,肚子好痛......”淩雪捂著肚子,感覺下腹墜脹得厲害,兩腿之間似乎有溫熱的東西不斷的湧出來。
玉皇妃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她愣愣的望著皇後淩雪下身不斷擴大的殷紅,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雪兒......”門口傳了一聲疾呼,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迅如閃電的掠過玉姒的身旁,奔向跌坐在地上痛苦嚎叫著的皇後。
“怎麼會這樣?”黎子信擔憂的望著懷中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銳利的眸光帶著瘋狂洶湧的怒意掃向愣愣站著的玉姒:“是你做的?”
玉皇妃無措的搖搖頭,望著一臉陰鷙的皇帝,梗在喉嚨之間的話語就像老痰一樣,吐不出來。
皇帝黎子信不及質問什麼,他感覺到抱著皇後的手一片濕濡,顫顫的抬手一看,隻看到一隻沾滿刺眼紅色的血掌。
驚恐,他的眼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驚恐。瘋狂地朝殿外呼道:“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一時之間,靜謐的昭陽宮頓時熱鬧猶如鬧市,太後藍夢嬌聽聞皇後出事後忙不迭的從宸碧宮中冒著雪乘坐鳳攆趕了過來。
昭陽殿的寢宮緊緊的關閉著,黎子信在大殿之中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裏麵傳來淩雪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叫聲,就像巨石一般一下一下重重地撞擊著他的心。
產婆和太醫都在裏麵,丫鬟們進進出出,望著那一盆盆殷紅的血水,黎子信再也無法淡定的等待,他握著拳頭,眼看就要推開殿門,直接進入寢殿,衝到淩雪的身邊去。
“皇上,產房不吉,您不宜進去!”紫兒恰好打開殿門,迎麵撞上正欲往裏麵闖的皇帝。
“走開,朕要進去看看雪兒,你們都沒有好好照顧嗎?雪兒都痛成那樣了,一群廢物......”皇帝有些不耐煩的嗬斥一聲,就要推開紫兒往裏殿走去。
“信兒,站住!”太後藍夢嬌剛一下轎,就看到皇帝黎子信火急火燎的要往產房裏麵衝,不由黛眉一蹙,開聲喝止。
“母後,您怎麼來了?”黎子信回頭,望著一襲厚重錦袍的太後徐徐從殿外走來,臉上同樣帶著擔憂而緊張的神色。
“雪兒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太後一進宮殿就在婢女佳琪的服侍下卸下身上的風毛鬥篷,她的鬢發還帶著殘留的雪花,在恍若白晝的燭光籠罩下閃著瑩亮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