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誠傑喝了不少酒,不敢開車,讓酒吧叫了個代駕司機載著他回公司。
坐在車後座裏,打開車窗往外望向一片夜色。S城夜晚的霓虹依舊璀璨,將原本墨黑的夜幕染上了一抹五顏六色的暈彩。天空依舊下著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
很漂亮的景色,在他眼裏卻是種別樣的愁。陰鬱的心情得不到舒解,隻能慣性地想要麻痹自己。
於是,手很自然地伸向腰間的褲包,掏出一根「天子」,卻發現沒有打火機。
“師傅,你有打火機嗎?”
“哎呀,我不抽煙啊。”代駕司機一臉抱歉地看向他,經過十字路口的拐角時正好看見一個小超市,他指了指,“不如我下車去幫你買一個吧。”
單誠傑點了點頭,轉瞬又改變了主意,“算了,我自己去買。師傅你等我一下。”
待司機師傅慢慢地將車滑行到路邊停好,他一雙長腿便垮出了車後座。
超市離得不遠,僅幾米之遙,單誠傑三步並作兩步就進了超市。
超市的麵積不大,他一進超市就直奔收銀櫃,隨手要了一個打火機,“多少錢一個?”
“兩塊錢。”
在錢包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零錢,正想問收銀員可不可以刷卡(某親媽那個汗,單大總裁可真有你的,買個打火機還要刷卡&;gt_&;lt;)。
“請問,這一個品牌的兩種媽媽奶粉有什麼區別?”一道嬌弱的女聲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那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單誠傑直覺那就是道天籟之音,將他震得七葷八素。
他蹙地扭頭看去,卻被貨架擋住了整個視線,看不清女子的身影。丟下手裏的打火機,急急繞過貨架,往裏走去。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個頭較高,但腰腹部因為懷孕顯得有些變形。她的頭發是整個束起來的,紮成了一個髻。穿著卡通畫的孕婦褲,背著一個超大號帆布包。腳登一雙平底CROCS塑料鞋,雙腿為了支撐肚子的重量微微岔開呈八字形。
雖然她整個臃腫微胖的身形無法和苗條嬌俏的陌蘇蘇聯係在一起,但她偶爾微微轉頭時所露出的側臉卻被他看個清清楚楚,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兒。
“蘇蘇!”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略帶哽咽的聲音,終於喚出那個在心裏默默念了無數次的名字。
眼前的女子有些微的停頓,但並沒有因為他的呼喊而轉過頭來,繼續拿著手裏的奶粉詢問著超市販賣員。
單誠傑氣結,箭步如梭地走上前掰過她的肩頭,讓她麵對自己。
“陌蘇蘇!”這一次,聲音帶著些許憤怒,又似驚喜過望。因為這一麵對,果然令他確定了心中的答案。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她根本不在新加坡,而是就在本城。
難怪,難怪他派了那麼多人都找不到她一丁半點的蹤跡。
單誠傑被這突然間的重逢,驚得兩眼圓睜,又驚又喜,情急之下顧不得旁邊還有其他外人,便一把攬著陌蘇蘇的肩擁入了自己的懷裏。
“蘇蘇,我終於找到你了,嗬,我,我終於找到你了……”聲音沙啞,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