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央嘉措詩作之(49)
雖軟玉似的身兒已抱慣,
卻不能測知愛人心情的深淺。
隻在地上畫幾個圖形,
天上的星度卻已算準。
於道泉·譯
日規置地上,
可以窺日昃,
纖腰雖抱慣,
深心不可測。
劉希武·譯
抱慣嬌軀識重輕,
就中難測是深情。
輸他一種占星術,
星鬥彌天認得清。
曾緘·譯
雖然幾經歡會,
卻摸不透情人的深淺。
還不如在地上畫圖,
能算出星辰的度數。
莊晶·譯
星都能認清,卻看不透近在咫尺的情人的心靈。這首詩讓我們看到,人和人之間最大的障礙,乃是心的距離。阻礙人成為更好的自己的最大敵人,正是人心本身。
佛學實際上是有關心靈的智慧,學佛無非是認識和馴服自己的心性。對藏傳佛教而言,心性更是佛法的中心,是內心的本質、世界的真理。所以,這首表麵上看似抱怨“深心不可測”的詩歌,實際上是在勸諭人們修心、護念的重要。
實際上,當人們抱怨世風日下、人心叵測的時候,人們也在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周圍的人和事,從而也在加固自己的心理防線,阻礙自己更加清澈地認識到心性的本來麵目。
離開了對心性的認識和把握,和情人的任何“歡會”,都如同飲用鹽水止渴,其結果隻能是被各種各樣的感覺所迷惑,陷入循環往複的迷失,最後把自己的心境徹底攪亂。
人用五官感受苦樂,但實際上五官都受心的控製。當心清澈通透時,身體所感受到的各種苦難並不能影響我們的心境;但當心感到困惑迷失時,再美的情人也無法讓人感到真正的快樂。所以,心是苦樂的根源,心的感受主宰著人。一切境相皆由心生。
如何才能令心態平靜不落苦境呢?藏傳佛教認為,那就要轉變讓別人為自己的快樂服務的貪念,發願生利他心,麵對痛苦而不沉溺,思想別人所受的苦,思想如何幫助和利益他人,這樣“自我”就會消失,痛苦自然也就會減少。
美國一位教授曾作過研究,發現1520年以來全世界建立的組織中,現在仍然延續的隻有85個,其中70個是大學,其餘15個是宗教團體。為什麼大學和宗教團體能夠基業長青呢?因為它們都是有“良心”的機構。機構如此,人更是這樣。所以,誰認清和把握心靈,誰就認清和把握了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