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皇後天命歸蒼穹（3）
邊關的事解決之後，朱載垕先回京城去了，接著是羅玨和趙全被押送到京城。然後韓文熙和孫吳等人整頓了軍務才離開殺胡口，回到京城。
他們回來時，段左先已經被抓進了大牢，和羅玨關在相鄰的兩個牢房裏。榮信王也在大牢裏，等待審判。段左先和羅玨已經分別被審訊了幾次，段左先雖然在那些鐵證麵前還是狡辯著，但羅玨卻將所有的罪一肩擔承了下來。如果他的年紀適合承擔十幾年前的罪，他也會承擔下來。
這天夜裏，段左先撲在鐵柵欄上，衝羅玨吼叫道：“我否認一切，你就承認一切，玨兒，你到底想幹什麼？”
羅玨坐在草席上，非常平靜地說：“舅舅，你就別再負隅頑抗了。證據確鑿，你是抵賴不了的。有我陪著你死，你就不會孤單寂寞。”
“難道你不在乎你爹娘嗎？玨兒，不要這麼愚昧。”
“如果我有勇氣大義滅親，那就好了，可惜我羅玨隻是一個懦弱的人，缺少的就是英雄氣概。”
“你做不到大義滅親，做不到袖手旁觀，所以你就選擇跟我死，嘿嘿，你還真是我的好外甥。”
段左先是氣急敗壞的，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塑造了一個天命皇後，結果偏偏就栽在這個天命皇後手裏了。還真應了那句話：自掘墳墓。
這時，張冰雪又來看羅玨。自從羅玨被押回京城後，得到消息的張冰雪已經來看他好幾次了，不管張居正如何勸阻都不行。張冰雪對羅玨的愛雖然沒有羅移清和韓文熙那樣曲折危險，但是這份幽寧的愛，還是讓她感到彌足珍貴。她絕對相信羅玨不是段左先的走狗。
隔著柵欄，羅玨握著張冰雪的手，幾乎是哀求了：“你忘了我好不好？冰雪，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張冰雪微笑道：“也許別人無法理解，但我覺得值得，就夠了。羅玨，如果你真的被殺頭了，我會替你收屍，然後，我……”
“冰雪，不要——”羅玨動情地道，“好，你替我收屍後，我們之間的一切，就結束了。以後，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在這個世上，一定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
張冰雪緩緩搖頭，卻微笑道：“羅玨，我們兩個人之間，雖然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可是我無比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但是在我心裏，你是唯一的。”
“冰雪，不要這樣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羅玨慘然極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建立在韓文熙和羅移清的生死之戀的環境裏的，他們沒有那樣的愛情，但是他從張冰雪的眼睛裏，從她那份坦然的態度裏，他感覺到了，她想用自己的殉情來證明他們的愛情也是可以把瞬間變成永恒的。
羅玨的感覺沒有錯，張冰雪的確是這樣想的，而且也打算這麼做。她沒有辦法救羅玨，也不能勸羅玨指控他舅舅，在父親和愛人之間，她很無奈地選擇了愛人。
羅玨的心，比知道舅舅是賣國賊還痛，他終於體會到了韓文熙和羅移清之間那種連死亡都阻隔不了的愛情。原來愛到深處時，一切真的都無所謂了。羅玨痛苦的心裏，便又有了幾許安慰，隻是，他在想辦法絕對不能讓張冰雪為他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