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深城,一棟人去樓空的寫字樓內。
“老板判決下來了,我們贏了!”
“老板,你人呢?”
公司剩下為數不多的員工們看著空空如也的總裁辦公室,小助理拿著手中的判決書給自己老板發了條消息。
許諾接到這條消息時正在去機場的路上,看著自己勝訴的消息後沒有欣喜若狂,隻有一種平靜的解脫感。
自己長跑八年的女友楊雨瓊,為了她曾經的白月光,一句“女孩子不會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把自己蒸蒸日上的公司弄得瀕臨倒閉。
如今即便已經勝訴,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損失已經無法挽回,自己已經被這個賽道踹出了市場。
好兄弟也因公司的事情忙的心力交瘁,長期勞累下暈倒在了搜集證據的路上,最終撒手人寰。
父母因自己受到的汙蔑被人指指點點,明明累了一輩子是開始享受的時候,卻成天為自己擔驚受怕。
跟自己創業奮鬥的員工們,遭此波折也承受了網絡上的暴力,被人指指點點。
“好,我知道了,賬上還有點錢,每人發半年工資的年終獎,放假一個月。”
“大家好好歇歇,今年辛苦了,年後才是真正的硬仗,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許諾掛斷報喜的電話,看著手機上一個熟悉的號碼彈出的短信,心緒萬分。
【楊雨瓊:許諾,沒想到你會這麼狠心,我知道我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楊雨瓊:求求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他的公司就快上市了,你不能這樣。】
自己跟她相處了八年,不抵白月光的一句話,讓自己身陷囹圄。
現在她跟自己說知道錯了,恐怕並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不是要求多,隻是不喜歡,這個淺顯的道理這麼久他才明白,也真是夠可悲的了。
以前還能說自己是個專情的人,現在專情都不叫專情了,叫舔狗,是備胎。
許諾覺得這形容沒啥不對的,自己仗著一個男朋友的名分,做的可不就是備胎跟舔狗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本書無論翻開多少次,每次翻開都有新的感悟,但結局早就已經定好了。
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啤酒肚,帥這個與生俱來的優點,也在歲月這把殺豬刀上被宰掉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並不應該這樣,有點小錢的他,應該追求更好的人生。
或者應該像自己喜人又堅強的小胖子一樣,去探索一下人生的自由與意義,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許諾沒有回複任何信息,關於汙蔑誹謗的勝訴隻是反擊的開始。
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那對狗男女得付出他們該付出的代價,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在這之前,先回家看看老友,陪陪父母,年後解決完所有的事情後,也該重新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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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的冷是有味道的。
許諾忘了自己從哪看的這句話,但他覺得很有意境。
冷空氣進入鼻腔,讓他忍不住身上打了個哆嗦,呢子大衣無法抵擋家鄉厚重的寒冷。
路邊尚未融化的積雪,似乎嘲笑著他這個遊子的不自量力。
他回家後先來的墓園,他的兄弟長眠於此。
碑很新,周圍還有貢品,看著照片上陽光開朗的灰白照片。
許諾一屁股坐在墓前,拿起一個蘋果啃了起來。
蘋果很冰,也很脆,就好像人生一樣不堪一擊。
許諾坐了一會就站了起來,地上實在是太涼了。
他又站了好久,直至天慢慢黑下去。
“哎......。”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報喜也沒有報憂。
隻是歎息了一聲,將兜裏的煙還有打火機丟在了墓前。
下山的路很長,他順手撿了一根筆直的樹枝,隨意揮舞著。
很多年以前,他跟宮平沒錢的時候,來過這個墓園吃過貢品。
其實他們家裏都還行,他上學時候為了追楊雨瓊錢都給她花了。
宮平跟他玩遊戲又玩的凶,導致二人經常入不敷出。
年輕人嘴都饞,還想吃肉,不知道怎麼就幹出了這種衰事。
許諾有些神情恍惚,仿佛看見了兩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
他們拿著木棍瞎晃蕩,打出的那道劍氣轉眼就消失不見。
“吃我這一劍!”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許諾覺得有些冷,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猛然回頭,那道劍氣正中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