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1章(1 / 3)

事從人起,在那北方的一個三石縣,有一儒素之家。家主名叫周尚文,在當地是個小有名氣的文士。每逢歲考和科考,他都能名列前麵,但由於家中不殷實,隻能先是糊口度日。

三十年歲降下一子,望其成麒龍,遂取名為三變。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

因其是獨子,常備受豐愛,十六七歲的年紀,生得是麵如冠玉,目若朗星,唇齒紅白分明。

周三變不嗜習文弄墨,把他送進書院裏,反倒成了一種束縛。十日裏麵,九日不讀書,一日讀的還是邪淫爛物。山長看在周文士麵上,見了兩麵,之後就不再嚴管了。

周三變這一有了空檔,他便與不務實的友朋外出,遊山玩水,捕雀垂釣,圍獵那是他最愛的一項了。

這些年得虧家中不豐,限了他紈絝的性子,若是任其揮度,不知成了什麼性質。

陳山長底下有一女,名叫陳巧巧,年方十八,生得眉目清秀,國色天香。不過此女體弱身寒,總是病嬌嬌的樣子,山長愛惜女兒,以至於這個年紀還未出閣。

一日下午,周三變得了春宮圖,他躲起來看過,頓覺通開了一道門。正巧,眼前的竹林裏陳巧巧在鏟土種花,纖細的腰身,豐腴的臀部正對向他。氣血衝冠,一念向惡。周三變虎撲而上,將陳巧巧壓製到了身下。雲行雨施,陰陽交媾,初事就這樣成了。

一念縱惡不思善,事後知悔方已遲。

周三變提起褲子就跑,慌亂至極,在書華池的景橋上撞見了山長。他見山長多多逼問,又想到事敗的樣子,他也不知哪來的勁力,一把將山長推進了書華池裏,然後人轉身跑了。

陳山長享年四十九歲,失步淹死在書華池裏。其女兒陳巧巧在兩個月後,嫁給了學生周三變,同連陳家的財產一起。這是世人所熟知的,背後的事見不得光明。

周家得了陳家的財產後,日子也算殷實了起來。周尚文上京廷試,這次帶了金銀細軟。禮部大堂現由左侍郎署印,這左侍郎以往做過提學使,周尚文曾在其手下科考過。於是見了麵,敘了些舊,侍郎安慰了幾句。

“你中了更好,若不中,考選官吏,也定不居於人下。你早三年來找我,我在吏部當職,定能給你給你個一官半職。”

“慚愧,慚愧。門生今年才袖裏豐裕,確實是來的晚了,理應早些來孝敬老師的。”

周尚文借機拿出早已備好的金銀,雙手進獻給了侍郎大人。

侍郎笑了說道:“有這份心就好了。”

周尚文聽候著安排,一一依從。侍郎果然書信一封,然後讓到吏部投呈。

見了吏部的司官,對方恰好也是侍郎的門生,侍郎書信中有了叮囑,周尚文也就行了方便。赴考當日,出的題目是“君子以辯上下,定民誌”。周尚文本就學識淵博,今又得了先容,說如魚得水都比不過他。

待發落出來,他高高取中一名知縣。他再次登門拜謝侍郎,侍郎也覺光彩,便同他一伴酒宴同樂。

周尚文若有所思說道:“我雖考中了知縣,但不知分在何地,若分到窮惡之地,日後見老師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侍郎當時寬慰了兩句,也沒有多說什麼。奈何周尚文時運當道,大運亨通,年底左侍郎升任到了吏部尚書。次年四月,收到了去往定州縣的旨授。

這定州縣是天下聞名的大縣,俗有“一京分七定,更鳴萬金流”的稱譽。多許進士耗費人物力,都難以拿到手的地方。周尚文人在家中坐,喜事就來了。

報喜的人在街坊間叫嚷,拍打著門,討要喜錢三百兩,人群鬧成了一片。接下來的幾十天裏,周家的門檻子都被踩爛了。上門送大禮的,饋送錢財的,爭著搶著要對方收下。

這周三變本就是揮霍的人,隻是做了窮家的小子,而今子憑父貴,他倒有了用武之地。來的禮就收,送的錢就要,也不論好人歹人,一概照單全收下。

他這東街買駿馬,西街購綾羅,南街會狐朋,是北街花天酒地,這真可謂是是“錢可通神”,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周三變活得如駙馬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