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梟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死的這麼狼狽不堪。
手機從衣服口袋裏麵掉落,他的眸光有些渙散。身上的感覺越來越少,可是他很想夏念筱,很想、很想。
手機在一邊,黎梟的眉頭緊緊的皺著,鮮血淋漓,動彈一下就會痛的要命。可他不管不顧。費力的挪動著手,咬著牙,承受著痛苦,額頭上瞬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很痛!
手機到手的時候,他卻感受不到痛了。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難受的喘氣。
十指僵硬,感受不到任何來自外界的觸覺。
打開了微信,給夏念筱錄音,“念……念念……我,我、愛、你、”
很愛,很愛。
說了這句話,他艱難的把信息發出去。
身上的痛,卻比不上心底的痛來的鮮明。
手機隨著他的意識渙散,掉落在血泊之中。
他想到了和夏念筱的第一次相遇;
想到了夏念筱大膽的和自己第一次告白;
想到了他每次去讀書館都會碰到她的時候;
想到了她對他笑得精靈古怪的樣子;
想到了每個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給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
想到了後來夏念筱回國走進自己辦公室的樣子;
想到了她如同第一次告白一樣的問他可不可以在一起的樣子;
想到了每個夜晚她在自己寵愛下的樣子。
很多很多,隻是好可惜……以後,他無法陪著她了。
他的念念,已經被他寵的無法無天的念念。
七年裏為他守候等待的念念;曾經對著媒體說愛一個人的念念;一直講他比作荒蕪沙漠唯一救贖的念念……
還有孩子!
他的孩子。
和夏念筱共同的孩子。
Ta還沒有出生,沒有親眼看過自己的父親,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孩子說一聲“我愛你,我的寶寶”。
他的念念,
他的黎夏。
身上的痛楚漸漸的消失,腦海裏的記憶漸漸的模糊,身體的溫度慢慢的冷卻,他的眼皮子……愈發疲憊。
最後的最後,他努力的睜眼,模糊的看著天空……
天還是那麼藍,雲還是那麼白。
隻是念念,失去了黎梟的你,還會好嗎?
最後昏過去的時候,他突然自私的想:如果、昨天是他和她的婚禮,該有多好?
隻是,這個想法,永遠成了夢想。
……
黎家接到黎梟出車禍的電話,已經是十分鍾之後了。
“您好!請問是黎梟先生的家嗎?”
黎閆莫名其妙的應答,“是的!我是黎梟的父親。請問你是……”
那邊的聲音放鬆了許多,猶豫了一下,開口:“哦,我是交警大隊的隊長,我姓邱……”
黎閆本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邱隊長說:“黎閆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黎梟先生於2015年12月6日三點18分四十一秒在東升路十字路口和另外兩輛車子共同撞擊,黎梟先生傷勢慘重,目前已經送往仁愛醫院……”
黎閆聽聞,心頭猛然震了一下,眉宇間升華起一抹不可置信,“禍??”
隊長沉默了一下,“黎先生,或許您接受不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