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暑假來了,但它對傲心來說注定又是一段酸楚的回憶。
7月初,瑤瑤姐和嘉雅姐的家都巧合地發生了重大變故:瑤瑤姐的爸爸遭遇礦難死了;嘉雅姐的奶奶得了嚴重的、燒錢的病,知道早晚是一死,不想拖累家人就狠下心吃了農藥也離開了人世。
瑤瑤姐將和她媽媽出去討生活;嘉雅姐也要和爸媽離開。他們會去哪?他們會去任何地方,隻要那裏有破爛撿、隻要那裏有皮鞋擦、隻要有口飯吃,髒的、重的什麼都可以幹……
離別前,姐妹們又一塊來到那個山丘,又一起默默地看了夕陽西下,晚霞幻滅,然後手拉著手唱著她們自己的歌兒下山回去。這次她們選了一首她們為流浪在異鄉討生活的人兒寫的歌兒《想念》:一天兩天三四天/五天六天七八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想念/你要問我想念誰/什麼人在我心裏麵/我輕輕告訴你/我的故鄉我的家人//想念/想念/我的故鄉我的家人/爸爸每天去工廠/媽媽赤腳在田間/哥哥姐姐家裏好嗎/弟弟妹妹上學堂/還有家裏的老黃狗/我都想念//想念/想念/我的故鄉我的家人/想念(mp3鏈接見總結篇)
說說戴醫。嘉雅姐的奶奶得了不治之症被醫院宣告“死刑”,考慮到最終的人財兩空,讓家人帶嘉雅的奶奶回來,幫她安度這剩下的時光。這其間,戴醫幾乎每天都去嘉雅姐家給她奶奶打點滴,直到她病故。是位心慈的醫者,要是看著自己的病人慢慢地死去而無能為力,那對他著實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但戴醫他幾乎已麻木了,因為這樣的事情他經曆了一件又一件,特別是這兩年,有時一個月他要送走三四個病人。所以出席嘉雅奶奶葬禮那天,他又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讓自己忘記無奈和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的痛苦。
他麻木了……一件又一件…
說回傲心這邊。說傲心有一回在給素月娘打掃房間時,向素月娘要打掃臥房對麵那間總上鎖的房間的門鑰匙,誰不料素月娘立刻情緒激動,狼呼虎嘯地責令道:“不許靠近那間房間,要是驚動了裏麵的南宮娘娘,娘娘生氣咒你全身長瘡潰爛而死,聽明白了沒。”傲心當時被嚇了一跳,以後就再沒提過任何與那房間的事。
日複一日過去了,素月娘在傲心的無微不至的照料之下,恢複得很好。戴父過來接她去拆了石膏,人慢慢地能走了。有一次,傲心向戴醫反映過素月娘的恢複狀況,問父親是否能問問素月娘是不是可以自理了,不要讓人照顧了。戴醫考慮到素月娘長年累月就一個人生活,家裏的事,大的小的,重的輕的,那一一都得自己來,所以讓傲心再多照顧她幾日,再看場景問問看。
這天傲心和弟弟又一塊來給素月娘送飯。路上科學問到了一些素月娘的事情。
“姐,月娘阿姨她有親人嗎?”
“有,不過都死了。”
“都死了?”
“她丈夫,聽奶奶說,是咱村的。還有她生過一個男孩,有兩個頭,聽說也死了。”
“兩個頭!怪物!”科學有點不可思議看向姐,想確定一下姐說的是認真的嗎,見姐點了下頭,過了會兒又問,“那她做什麼的?”
“她是給人“問封建”的,南宮娘娘上身。”
“南宮娘娘?‘’科學疑惑,再問:‘’什麼是‘問封建’啊姐?”
“就是…,恩…”傲心遲疑了一會,也是有點不知道如何解釋清楚,就想了個臨時的說法,“鬼神谘詢師。”
“鬼神谘詢師?”科學很惑。
“就是給來谘詢鬼神事情的人當溝通媒介,鬼神的傳話人。”
科學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又問:“那南宮娘娘是誰。”
“南宮娘娘是神明。聽奶奶說,南宮娘娘的娘懷著南宮時,有一次度江至江中,突起大風,卷起狂浪。船,眼看就要被大風浪卷走時,南宮的娘向天祈禱,若上天保佑平安度過江去,等肚子裏的孩子出生,長大後,定讓他來這大江修一座大橋,方便百姓來還。沒想到江水馬上平息了下來。後來南宮的娘生下南宮,當南宮三月大那時,由於不注意,南宮被悶在被窩裏長達一個多小時。當所有人都認定南宮被悶窒息而死的時候,來了個跛子道人,給喂了口金湯汁,就緩上氣來了。當南宮三歲那年,家裏招大火,房梁砸下來,正砸在她腦袋,奇怪的事竟發生了,她毫發未傷,房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