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已厭倦魔法與鬥氣的遊戲,至高的秩序之手悄無聲息地建立起新的規則,它的名字叫做血色法則。遵循此法則者可從卑微變得高貴,從肮髒變得聖潔。違逆此法則者將被鎮封於永恒的深淵。
血色法則主宰世人,卑劣者在高尚者麵前必須永遠垂下頭顱
——《血色聖經》
謙卑第一的使徒:卡魯南.B.紫
神,需要進行新的博弈,人類就爆發了戰爭。
戰爭,毀滅了魔法與鬥氣的時代,戰爭也創造了新的血色世界。
黃昏時分,銀雨準時地落下,進行著每日必須的清洗。無數聲哀號慘叫在叢林中響起,有鳥獸的悲鳴,也有人類痛苦的呼喊。不得不說,美麗的銀色細雨確實有著令人驚懼的一麵,看似極其輕柔的雨滴,有著堪比強酸的腐蝕力。不管是皮糙肉厚的變異野豬,還是高大魁偉的嗜血巨熊,隻要被銀雨稍微濺到,都會疼得嗷嗷亂叫。
更淒慘的是那些毫無準備就被當頭澆蓋的生命,它們的下場是直接被銀雨融化成一灘血水,隨著銀色雨水彙成一股股扭曲的河流,滲入貪婪的大地。大地會把它們分解成高能的養料,去滋養那些在銀雨中顯得格外精神的各種植被。
銀色的雨每天都下30分鍾,一邊收割著被競爭法則淘汰下來的動物,一邊又辛勤地灌溉著那些作為食物鏈最基礎環節的植物。生命就是這麼奇妙。
不知何時,雨幕之中隱隱顯出兩點淡金色的星光。可是星星本該出現在夜空,而不是黑暗的叢林,況且誰也沒見過靈動得好像要說話的星星。其實,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一個瘦弱矮小的身影。
那雙眼中除了靈動,還有迷茫,四處環顧,仿佛一切都那麼新奇。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行走,那種神情與狀態是致命的。那可以把人體輕易融化的銀雨落在他的身上卻像是母親溫柔地愛撫,他甚至微微呻吟著享受銀雨對皮膚的滋潤。這也是至今為止沒有任何生物膽敢出來襲擊他的原因,不過許多把他當作目標的獵手已經蠢蠢欲動了,一旦銀雨停歇,它(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巧妙隱藏在各處的無數隻眼睛都在緊盯著矮小的身影,有動物的嗜血凶光,也有流浪者猥褻的目光,靜待那美妙的一刻。暴民們很樂於在那弱小的軀體上發泄肮髒的yu望,不管他(她)是男是女,之後還可以品嚐到鮮美的肉味,小孩子的肉可比變異動物的要可口得多。
孩子對一切都是那麼好奇,從身邊不知名的樹上摘了片樹葉聞聞,然後放在嘴裏鼓吹幾下。見吹不出聲音,便索性把樹葉塞進嘴裏嚼了起來。
黑暗中的狩獵者們騷動起來。“操,居然連黑杉的葉子也敢嚼,真是活膩啦,小崽子的肉起碼是浪費了。不過在抓到的第一時間玩玩還是可以的。”不知是誰罵了一句。
此時,在孩子上方不遠的一個岩洞裏,靜靜地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兩米,裸露的上身盡是一塊塊黝黑的肌肉。一顆圓圓的大光頭上印著三道可怖的傷疤。這樣一個如山般挺立的漢子此時的表情確是說不出的古怪。
剛毅的臉龐正表現出如小貓般撒嬌的神態,他撒嬌的對象就是站在他前麵,身高還不及他胸口的一個女子。
那女子死死地盯著銀雨中的孩子,根本沒有在意身後巨漢的討好諂媚。她開口說:“一會要是有可能,就把那孩子救上來。”
“什麼?”那漢子一怔:“露娜,你還想再增加一張嘴?我們已經在養活一個老不死的兩個小崽子拉。”
“漢森,注意你的措辭,你嘴裏的老不死是你的親生父親,而小崽子是我的弟弟妹妹,你就不能尊重下自己的親人麼?”
“累贅還需要什麼尊重,到了斷糧的時候他們都是食物,這是荒野的規矩。”男子低聲嘀咕著。他可不敢真正跟眼前的女人頂嘴,雖然那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可同時也是他們這個小型團體的首領。在新時代,力量決定一切,誰的力量強大,誰就說了算。漢森很清楚自己的蠻力在露娜的能力麵前是多麼蒼白,或許隻有每次得到對方允許在她身上發泄欲火的時候,自己才算得上強勢主動的一方。其他的時候,他永遠是偏弱的一方。
漢森對妻子的決定有些不甘,多一張嘴,就意味著自己少一份食物,少一份生機。他試探地問:“難道你是看上他漂亮的臉蛋麼?你想把他養大,等將來我滿足不了你的時候用他頂數?”
“你是豬,無可救藥的蠢豬!”露娜轉過臉來朝漢森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漢森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引起妻子那麼大的反應。雖然兩人是夫妻關係,可是在這個艱難的時代,除了自己的生存,一切親情友情愛情都是建立在利益與實力的基礎上。老子吃孩子,孩子吃老子的例子屢見不鮮,何況是僅僅為了發泄yu望的夫妻關係。
他就親眼見過一對所謂的夫妻為了爭奪一滴進化之血而自相殘殺,雙雙殞命的場麵。也正是憑著撿漏得到那一滴進化之血,他才把方圓數十裏內最美麗動人的露娜摘到手。
漢森伸出一隻大手抹掉臉上的口水,卻無意間發現露娜美麗的雙眼似乎有些許濕潤,磐石般的漢子心底升起一絲暖意。心底暗喜,再次證明了當年拚命救下來的女人對自己還是有一些感情的,起碼到現在。
看著咧嘴傻笑的漢森,露娜低聲解釋道:“這孩子能在銀雨中行走隻有兩種解釋,要麼他身上帶著寶具,要麼他就是一個純血貴族,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純血貴族意味著什麼?”漢森問,此時他的眼睛已經立了起來,這個詞他以前好像在老師那裏聽說過,雖然他這樣四肢發育遠勝大腦的家夥是沒可能記住老師教導過的知識,但是從露娜認真的神情,他敢斷定那四個字一定有著非凡的意義。
露娜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釋說:“意味著那孩子身上隨便一滴血都比你給我的那滴進化血液要強百倍,意味著他隨便一個親人在我們看來都是神一樣的存在,意味著他長大以後會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她的解釋一句比一句直白,生怕這個笨家夥不明白,但聲音卻越來越低。
漢森終於明白了那孩子的價值,雙眼放射初異樣的光芒,“要是能得到那孩子的血,是不是我和你弟弟妹妹們也能成為能力者?”
“是有可能,但不一定,因為能力獲取取決於我們對血液所攜帶能力的親和度,算了不說了,再解釋你就更糊塗拉。”
“嗬嗬,我的妻子真是厲害,知道這麼多事情,不愧是從外麵進來的。”漢森高興地說。他另外一隻沒有沾上口水的手緩緩伸出,攬住了露娜美妙的腰肢。見妻子沒拒絕,心下大喜:看來今天晚上又可以。。。哈哈!
“這些你不許告訴別人,即使跟你睡過覺的女人也不行。”露娜見漢森專注於撫mo自己的腰身,壓根就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禁凝視著丈夫的眼睛,重重地說了一句:“如果這些話泄露出去,叢林深處的強者會立刻過來把我們幹掉。”
聽到妻子加重語氣“幹掉”兩個字,漢森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馬上說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碰那些臭娘們,她們哪有我的露娜香,花一樣。”
荒野叢林中,隻要你有食物和水就可以換取跟女人睡覺的資格,這沒什麼好指責的。露娜也清楚,如果不是當初漢森送給她的一滴進化血液,使自己有幸成為一名能力者。那麼她的下場,也許會跟大多數女人一樣,成為男人泄欲的工具。也正是這一滴進化血液,使自己贏得附近各大小群體的尊重,甚至還有了養活弟妹的能力。於是她對雨中孩子的期待更深了幾分,一雙美目緊鎖住蹣跚的矮小身影,再也不曾離開。
銀雨漸漸由綿綿變成淅瀝,再轉成滴答,最後完全停歇了。
矮小的身影抬起頭來,望了望灰暗的夜空,對雨的終止有那麼一絲不滿。
危險頃刻便至,孩子毫無知覺。
“喵,喵!”優美卻令人驚顫的叫聲從林子某個黑暗的角落傳來,一個美麗又高傲的生物優雅地踱了出來。那是一個巨型的貓科動物,身形比獅子還要大上三分,不過外觀確確實實是一隻貓。一身銀白色的毛發細膩而柔順,沒有一絲雜色。它高傲的脖子挺成一個美麗的弧度。
巨貓一現身,四周頓時安靜了不少,它的叫聲無疑是在警告暗伏在四周的狩獵者們這個獵物歸我了。叫聲還真有威懾力,許多本欲出擊的生物開始慢慢地退卻,當然也包括想要享用小孩肉味的暴民。除了餓極了的生物,誰也不願意招惹這一小塊區域的國王。
“他媽的,山貓王怎麼到這裏來了?它的水潭裏有的是美味可口的魚,卻偏偏跟我們爭搶一個小崽子。”說話的是一夥暴民中等級最低的“餌料”,顧名思義,他就是一個在捕獵時衝上前去充當誘餌,或者在大饑荒的時候作為團體中其他人的食物的家夥。
這家夥渾身黑臭,年紀大概五六十歲,髒得已看不出容貌。脖頸後還長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膿瘡,黃綠色的膿水流到後背上,招來一群吸血蠅嗡嗡亂飛。
距離這個“餌料”大概十米的地方蹲著四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們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一邊慢慢後退。其中一個朝“餌料”說:“別抱怨了,老布爾,別惹怒了山貓王。今天我們還不怎麼餓,用不著吃你的肉。”
深深地歎了口氣,老布爾賣力地挪動那病態的身體,在夜色中,老邁的身影越來越暗淡。他記得很清楚,他們的團體已經斷糧四天了,他也知道,年輕的身體消耗能量比老人要多得多,他完全能想象出那四個小子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遏止住吃掉自己的衝動。他暗想:如果明天再沒有收獲,我就自己動手。就是我死也不能讓兒子們餓死。
他們隻不過是放棄者中的一支,還有許許多多的生物被山貓王嚇退。用叫聲趕走那些捕獵者已經算是‘敬酒’,因為它今天心情格外地好。若在平時,肯定是‘罰酒’,它不在乎殺光這裏所有的生命,然後再去捉弄那個矮小的人類,就像欺負碩鼠那種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