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是一所有著百年輝煌曆史底蘊的的教育部直屬重點大學,是華夏人自己最早創辦的高等學府之一。
曲大分為五個校區和一個新校區,西泉校區就是其中曆史最悠久的一個。
學校的書記室和校長室就設在西泉校區,這也令這裏的環境格外優美和安全。
本來一個體育老師的任命和報到根本沒必要去找校長,隻不過剛剛一大早蘇裙打了一個電話給吳缺,讓他到了曲大一定要先去一趟校長室。
曲大的校長室坐落在校園的深處,這裏環境清幽,假山、清潭、遊魚、綠葉、紅花,相映成趣。
在這一大片絲毫看不出浮躁痕跡的自然園林景觀中,沿著一條蜿蜒的鵝卵石小道而行,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
沒有充滿現代化科技氣息的先進設施,卻充斥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古樸美感。
這裏算是西泉校區的一處極其特殊之地,平時根本沒什麼人踏足。
吳缺一路打聽,沒有多久便達到了這裏。
他輕輕走進了敞開的大門,隨處可見的綠色植物將小樓內部裝飾得分外清新。
吳缺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扮,然後提了提背著的真皮雙肩包,裏麵放著一套運動裝和一雙運動鞋。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複古金絲邊眼鏡,然後徑直走到不遠處一扇門前,伸出手彎曲雙指輕輕敲了兩下。
一旁的門牌上,校長室三個字沉穩而厚重。
“請進。”
等待了大約兩秒鍾,從裏麵傳出來一道厚實的嗓音,不急不躁,氣度自然。
吳缺推門而進,沒有好奇地打量周邊的環境,直接將眼光投向正坐在前方下棋的兩道身影。
這是兩個氣場龐大的人,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花甲耳順之年。另一個要更年長一些,怕是年逾古稀。
“兩位老人家棋力渾厚旗鼓相當啊。”
吳缺笑著走進,先是彎腰鞠了個躬,然後溫和地看著棋盤讚歎道。
兩人所下的是華夏象棋,前者執黑,後者執紅。
吳缺之所以讚歎兩人棋力渾厚旗鼓相當,自然不是隨口阿諛奉承的。
因為棋盤上的棋子位置與初始位置的變化頗大,說明兩人這一局開得有些時候了,但是棋盤上的局勢卻相當不明朗,大部分的棋子都存活著,並沒有幾子被對方吃下。
開局已久,旗鼓相當。
“你就是小莊和蘇老都打來電話關照的吳缺?聽說和老神算也頗有淵源?”
花甲之年的老人微微一笑,看著吳缺問道,淺眯的雙眼中興趣盎然。
吳缺忍不住微微訝異,然後溫和地笑道:“小子就是吳缺。”
他說話的同時,一直在用餘光觀察著旁邊的古稀老人,眼神也一點點彎了起來,其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鬱。
“小家夥也懂棋?”
花甲老人繼續問道,說著突然輕拍了一下額頭,失笑地說道:“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裴文道,是曲大的校長。這位是曲大的老書記。”
吳缺毫不意外地再次鞠躬,分別叫了一聲校長和老書記。
其實他早已分辨出來兩人,因為在回憶中其中一人與他還頗有些淵源。
老書記一直沉默著沒說話,淺笑著注目,眼神中的好奇卻相當濃鬱。
他對眼前這個青年相當好奇。
不僅是因為吳缺出眾而討喜的外表和此刻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儒雅氣質,還因為昨天自己那個幾十年的老朋友蘇衛虎特地打電話給他,讓他今天在校長室等一個小家夥。
尤其是自己那個老朋友提起這個小子的時候格外興奮,還頗為神秘地說這是一個驚喜。
驚喜?
就是這個小青年?
“小子不敢托大,對於象棋不過略懂一二。”吳缺輕笑著回答。
“哦?”裴文道饒有興致地笑了笑,“你覺得我下一步該怎麼走?”
吳缺沒有推脫,雙眼在棋盤上端詳了一陣,“馬3進2,車相偷一,好像不錯。”
裴文道不置可否,眼神中劃過一絲意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手下卻絲毫不猶豫,看也不看就撚起馬前進。
“小家夥,你這樣可不夠厚道,欺負我一個老頭子勢單力薄是吧。”
老書記臉色佯怒道,眼神卻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溫和依舊,但是不經意地閃過一絲訝異。
“其實若不是對手是老書記您,剛剛那一步不該這麼走的,換成車2平3要更加穩妥。因為局勢上老書記紅方的攻勢有些張揚,而黑方的局布得略小,不該如此冒失。”
吳缺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從容而平和地解釋道,眼神中含著一抹淺淺的戲虐。
“隻不過,若黑方剛剛那一步真的選擇收縮防禦,移車保馬,恐怕正中老書記下懷吧。三兵過河蠢蠢欲動,旁邊的雙炮和一馬一車各自占據一方,虎視眈眈,最關鍵的是隱蔽在中央的那顆相,隱隱壓製著整盤局勢,發揮的作用才是決定性的。到時候不僅保不住馬,牽一發而動全身,恐怕這一局棋也輸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