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飛濺,不時有人影飛出,慘叫聲此起彼伏,李峮一方痛下殺手,雖然包圍他們的人數眾多,但此時能夠跟他們真正接上手的卻是不多,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向目的地推進了幾十米。
然而這似乎也是他們所能占到的最大便宜了。
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後,李荃方麵的人重新組織了起來,脫離了一盤散沙的他們,真正的實力才能夠凸現出來。
每一次揮劍都必然遇到來自三個不同方向的阻擊,長短兵器的配合使得方位上再沒有破綻,如果不是李峮他們也有一個小小的陣勢,互相護衛著對方的死角,怕是前後上下左右都會布滿對方的攻擊,那可就真的是有死無生了。
而且李峮發現,李荃始終站在那裏不曾離開過,而他的身邊也始終沒有出現過任何護衛的身影,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的方位真的是不設防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引自己在心理上落入陷阱。
以一國之尊而孤身犯險,這種風度和膽量,即使是李峮也不能不說一聲“佩服”!
若論個人的實力,李荃的手下其實確實不如馮軍等人的。但所謂蟻多咬死象,就算是實力比他們差很多,人多了照樣難以應付,更何況李荃的手下跟他們的差距還不是很大,如此一來就相當吃力了。
李荃早已料到這種情況。
以李峮的老謀深算,早在皇子時期便開始積聚力量,即使現在已經被趕下了台,那些隱藏的力量並沒有被削弱多少,在這方麵,他和殷駿鵬都是萬萬不及的,也正因此才會三年時間都抓不到他。但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技不如人,數量多了壓也能把你壓死,所以他才會出動那麼多人,又以自己為誘餌,終於引得李峮落入陷阱,此時看到戰鬥的情況,原本緊皺的眉頭一點一點舒展開來。
看來,隻要不出什麼紕漏,今天便可以了結那麼多年的恩怨了!
忽然,夜色中傳來了除了打鬥之外的第三種聲音,那是軍隊整齊的行進聲,以及兵器相互摩擦所發出的冷峻聲音。
李荃的臉色漸變。
聲音來自四麵八方,可見來人已經把這裏包圍了。在現在的局勢下,月茲國的軍隊早已撤出國都,牧族的軍隊都駐紮在城外,那麼能夠出現在這裏的就隻有一種人了!
獵獵風響,興隋軍的旗幟高高飄揚在空中,那鮮豔的血紅,即使在夜空中也那麼的顯眼,帶給人一種來自心底的威壓。
李荃和李峮,無論是誰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物,如今這裏的主人出現了,對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會有什麼“招待”?
誰也不知道。
然而看著那盔甲整齊的騎兵、四方屋脊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殺氣森森的步軍方陣,便是白癡也知道硬碰硬的後果是什麼。
李荃的手下顯然有些無措了,他們的出手慢了下來,有些人甚至看向了自己的主人,不知皇帝會有什麼吩咐。
李峮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切,不由咬緊了牙。
這簡直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完美詮釋了。自己千算萬算,卻把李荃給算漏了,李荃利用殷駿鵬把自己引了出來,而殷駿鵬又利用李荃困住了自己,如今陷入一個死局,近日怕是難以善了。
但他絕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一聲尖嘯,速度不見放慢,反而更加快了幾分。加上對手的疏忽,他竟然眨眼間便突破了方才阻力萬分的攔截陣,衝入興隋軍中,勢如破竹。
沒人料到在見到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後他還會選擇正麵敵對,一時間興隋軍便有些措手不及,屋簷上的弓箭兵更是因為雙方已經混戰成一團而一開始就失去了動手的機會。
“住手!”一個聲音傳來,並不響亮,卻全場皆聞,並散發著無以倫比的威力,蘊含著令人折服的力量。
李荃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是殷駿鵬來了。
興隋軍中整齊地讓出了一條通道,殷駿鵬和殷駿鯤前後策騎慢慢走來,卻並沒有穿著盔甲,是有所依恃?還是本就不打算動手?
李峮本不必理他,然而在匆匆一瞥之後,突然愣住了。
殷駿鵬的神色平靜,甚至是帶了些喜悅的,看著李荃道:“原來是陛下大駕光臨,怎也不跟我說一聲?多有怠慢,還望陛下大人大量,別放在心裏。”
李荃在心底苦笑著,道:“哪裏的話?是我不請自來,再加上有要事在身,無暇去拜訪陛下,是我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