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忙亂,殷駿鵬終於可以成行了。
殷駿鯤剛成為太子就隨皇帝出征,這個命令差點令大臣們吐血。皇帝和皇儲都上了前線,這跟沒立皇儲有什麼區別?
不過殷駿鵬是什麼人?其意誌堅定到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犧牲一切,又怎會在乎這些小小的幹擾?終究還是帶著殷駿鯤走了。
沒有全副鑾駕前呼後擁,沒有千軍萬馬浩浩蕩蕩,隨身隻帶了一千名禦林軍,殷駿鵬兄弟全副鎧甲,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將領,沒有人知道這是盛極一時的興隋王朝皇帝和太子,以行人揚鞭拍馬,飛馳而去。
在他們身後,一隊小小的人馬遠遠跟隨著,馬上之人勁裝素裹,雪白的麵紗掩住尊貴嬌顏,卻是塔娜帶著親信尾隨而來。
按照殷駿鵬的布置,她此時應當在後宮坐鎮,當事態緊急時,動用皇帝妻子的身份拍板定案。這是無上的榮光,凸現了皇帝的信任,她卻一點也不稀罕。
榮華富貴,對她來說本就沒有太大意義,她隻是純粹地喜歡他而已啊!他說去沙漠隻是為了戰爭,誰信?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投入他人懷抱,她不甘心!
拚了命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這是她今生最大的叛逆。
殷駿鵬完全沒有想到一向那麼溫順的塔娜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並沒有在意身後的情形。再加上塔娜畢竟是牧族出身,追蹤的本事從小練起,自然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發現。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很快地接近了沙漠。
“皇上,有情況!”肖乾從手下手中拿過剛剛飛鴿傳書送來的紙條,越眾而出,來到殷駿鵬馬後,恭敬遞出。
殷駿鵬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由皺了皺眉頭。
“皇兄,這是……”殷駿鯤湊過來,問。
“探子發現,李荃已經進入沙漠了。”他淡淡地說。
“李荃?他來幹什麼?”殷駿鯤不由詫異的問。
殷駿鵬腦中突然想起,法莉紗之所以進入中原,又為自己發現,就是因為她去見過李荃。
心頭不由浮起一縷不悅之情,使勁一拍馬,向前衝出。
“不管他要幹什麼,沒有人可以阻礙我的前進,就是老天也不行!”
張狂的話語,卻是豪氣天生。為他的氣勢所懾,殷駿鯤、肖乾以及身後一幹禦林軍齊齊揚鞭縱馬,呼嘯著追了上去,官道之上,濃塵滾滾,聲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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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荃此時確實已經進入了沙漠。
在這裏,沙漠民族和中原人已經勢如水火,而占據此地的中原人又多是興隋王朝的子民,他們一行不得不加倍小心。好在戰亂雖起,但托法莉紗主動放棄的福,沿途城市多沒有受到太過嚴重的打擊,生活仍要繼續,沙漠民族賴以生存的物資仍然要從商人們手中購買,他們這才有了留在此地的身份,不至於暴露身份。
此次深入大漠,李荃也是輕裝簡從,但跟隨之人無一不是身經百戰、以一當十的勇士,而他的貼身護衛,便是禁軍統領馬子鐫。
扮作商人潛入月茲國都,這裏並沒有經曆太大的抵抗,損毀處並不是很多。惟有皇宮那一片焦黑的土地,提醒著人們一位君主在這裏用生命維護了自己的尊嚴、皇室的尊嚴,讓熊熊烈火燃盡了恥辱,掩蓋了王子和公主逃脫在人們心中留下的印象,使人們重燃對皇室的信心、對國家的尊敬。
城內房屋、設施大多保持完整,興隋和牧族聯軍占領這裏以後也沒有太過火的燒殺搶奪,一方苦心維護,一方戮力經營,異曲同工地保持了這座城市的完整。
李荃夜宿在一戶旅店裏,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打扮,當年受到李峮追殺,他流浪民間,那段經曆使得適應起這個新的身份來得心應手。
吃完晚飯,還未休息,便聽到馬子鐫在門外說道:“東家,有消息來了。”
“進來。”
馬子鐫推門而入,又小心地關上門。雖然門外布置了暗哨,但畢竟是在敵人的地頭上,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