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要外出走走,散散心方可平複怒氣。”怒意衝頂,軒轅徹全然忘卻了溫潤男子該有的憐香惜玉,自覺略過紫陌滿懷期切的挽留之意,隻猶自往府門急速奔馳。
“一人外出,有何意思,不如就讓奴家陪著四爺吧。”紫陌緊緊扯著軒轅徹的衣袖,竟是操起了老本行,對早已深諳遊龍戲鳳之道的軒轅徹施起狐媚之術來。
人生中總要有些人適時淡出生命曲線。或因不可調和的矛盾,或因對彼此行為之嗤之以鼻,或因不可揣度卻不願深究的心靈隔閡。無所謂愛情的背叛,無所謂友情的有失真誠,亦無所謂親情的疏離淡漠。
總之,就在彼此似無還有的冷冽態度中,這原本不知因何錯誤相交的直線定會在命運之手的輕微撫弄下回歸相互的平行。
誓言再美,終抵不過流年消逝後的不思其反;縱曾經融洽得令人驚羨,終無法阻擋形同陌路的悲涼。
若此,何不效仿古人囊括眾生的胸襟,以一顆雖未遍嚐人生百味卻足以坦然淡定的平常心看待莫測的變化無常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縱波濤洶湧亦平靜如常。
思及此,軒轅徹便是拋卻了拒絕的心思,默許了紫陌緊隨其後之舉。
“也好。”
熙熙攘攘的鬧市,為一碧波蕩漾的潺潺小河緊緊環繞,倒是頗有種江南水鄉的溫婉愜意之感。繁美的物什交相輝映,琳琅滿目的各色商品鱗次櫛比。擺攤小哥的叫賣聲,浣衣大娘們愉悅的攀談聲,來往商賈的聒噪洽談聲交互陳雜,雖甚喧囂,卻也熱鬧生機至極。
此時此境,本是泛舟遊湖抑或攜佳人之手信而漫步方可應景。可軒轅徹卻是極不合時宜地徑直朝酒樓之所走去。
雖不幸墮入風塵,卻憑著姿色甚佳,紫陌素來皆是鴇母掌上之珠。自小便是被極力巴結,深受眾星捧月之感的對象,幾時受過此等冷落之氣。嫉恨至極,因之她不滿地速速拉住怒火焚身的軒轅徹,極盡魅惑地說道:“四爺,青天白日飲酒有何意思,若想一醉方休,待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紫陌陪你一伸雅懷,豈不更好?此時,咱們便隨處走走罷!”
紫陌方話畢,便見一亮閃閃的利刃正直逼軒轅徹而來,速然而瘮人。不假思索,紫陌便已將其推向旁側,自己則一派視死如歸之淡然態臨著那刀劍無眼的生死之源。倒也是神奇得緊,此時此刻,那劍卻是極為默契地適時停下了。
“在下初涉劍術,難免未可舞耍自如,方才差點傷到姑娘,還請原宥。”一長相俊美,稚氣未脫的少年雙手握拳,誠然懇切地請罪道。
“紫陌,可曾傷著?”並不理會少年的歉意之語,此刻,軒轅徹的心思盡是全在紫陌的安危之上。自己因深舔情慟,悲痛欲絕,不覺見便是失了警惕。危難之時,紫陌不假思索,挺身而出的感人之舉自己自是瞅得極為仔細的。除卻感激,一股莫名的情愫卻也悄然滋生,潛滋暗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