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的溢美之詞似是於軒轅徹並不受用,他並未如往常般以笑意盈盈的笑麵虎之貌待人,隻猶自迫切地詢問道:“姑娘口中的慕容公子可就是那富可敵國的慕容白?”
“嗯。”紫陌唯唯點頭,示意此乃正解。
聽罷此言,軒轅徹竟是仿似服了炸藥般雙眸圓瞪,雙手緊拽成拳,眼中的熊熊怒火泛濫成災,似是要將我碎屍萬段方可罷休。徒留我一無辜之人不明覺厲地呆愣在原地不知所謂。
“爺,您看,這早膳都涼了,可要奴才去熱上一熱?”不愧是於大醬缸摸爬滾打的老奸巨猾的深宮老人,見形勢略有不對,吉祥便極為識時務地扯開了此等有損感情的話題。
“不必,將就著用吧。”軒轅徹怒氣衝衝地答道,見吉祥尚是恭敬的立於一旁,複又啟口道:“吉祥,坐下一起用膳罷。”
“這…奴才不敢。”主仆之分便是雲泥之別,雖是出了深宮,卻也不可失了位份之別,因之見軒轅徹詔自己同桌用膳,吉祥自是猶疑不已。
“一頓飯的小事,哪那麼多講究,你照做便是。”軒轅徹強硬的命令道。
“諾。”
古人雖倡食不言寢不語,可我本非徹頭徹尾的古人,自是未有此等忌諱。啜了一口清粥,見氣氛太過沉悶,便朝著紫陌緩緩問道:“紫陌,昔日一別,境況如何?”
哪知話方出口,竟引得紫陌頓時泣涕漣漣。卻是讓我頓時亂了陣腳,不知所措起來。
“紫陌,你且別哭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焦躁地慰藉著,不動聲色地替她拭去滿臉清淚。
“沫兒有所不知,你別看李謙人前一派冠冕堂皇的正人君子之態,其實他當真**不如。”紫陌哭意更甚,哀怨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了?”我輕輕地拍了拍她嬌弱的肩膀,妄圖予她稍許精神的支持。
“離開溫柔鄉之前,李謙終日於我耳畔信誓旦旦宣誓,道是今生非我莫娶,並指天發誓說定要隨我過上令人豔羨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於此之景,我自是歡喜得緊。”話到此處,紫陌的言語便是變得迷離緬懷起來。
頓了頓,她複又徐徐說道:“我久有從良之誌,終日處於紙醉金迷的風塵之地,見過太多世俗的肮髒,因之深知沉迷煙花的公子哥們皆是靠不住的。由於傾家蕩產,很難歸見父母,為往後計,便日積月累地積攢了一個百寶箱,收藏在院中的姐妹那裏,希望將來潤色郎裝,翁姑能夠體諒一片苦心,成就自己的姻緣。經過長期考驗和尋覓,我選擇了李謙,並且**終身托付於他。”
“雖未曾淪落風塵,可我也深知於一身似浮萍的弱女子而言,這贖身之舉卻是不易的。”許是太過入戲,因之我便不自覺推己及人,想其所想起來。
紫陌似是於我之言有所觸動,悄無聲息地逝去肆無忌憚流淌的熱淚,便就淡淡道:“沫兒所言極是,深知贖身之舉非是光有銀子那麼簡單。因之我早有準備,我趁著跟鴇母爭執的當兒,機敏地抓住她的一時氣話,達成口頭契約,使鴇母沒有翻悔餘地。當李謙為籌集從鴇母處贖出我的三百兩銀子而到處奔波借債,但又毫無著落時,我拿出了私蓄。奈何鴇母權勢滔天,幾經周折,卻終是無果,得益於你的仗義相助,我方才得以逃離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牢籠。不曾想,此後卻是墜入了更大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