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最後一點。”西錦之的目光落在他夾著煙的手指上,“聽說梁導曾經戒過一段時間的煙,我算了算,正好是陶蘊出道後過世前那兩年半的時間。我記得陶蘊十分厭惡抽煙的人,而梁導那兩年……似乎也沒有過任何花邊新聞。”
梁銘昭手裏的煙掉入煙灰缸裏,他終於有些動容,重新審視起這個年輕人。
這樣的細節……西錦之竟然也沒有放過。
“居然連我抽不抽煙都調查過了……”梁銘昭嗬嗬笑了兩聲,臉上看不出喜怒,“夠細心的啊。”
“過獎。”西錦之頓了頓,“不過我還是好奇……你對陶蘊……隻是單純的暗戀者,還是……有其他關係?”
“怎麼說呢,算是……戀人未滿吧。”梁銘昭重新點起了煙,吸了一口,噴出一串煙霧。
那個時候,陶蘊紅遍兩岸三地,幾乎是一夜爆紅,金鼎娛樂也沒想到這個非科班出身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麼強的吸粉能力,經過最初的手忙腳亂之後,果斷準備將陶蘊打造成為公司的頭牌,甚至不惜得罪當時已經是影後的美女江瀾。
陶蘊紅得太快,金鼎娛樂又是炒作的一把好手,當時陶蘊的名氣甚至蓋過了當時所有的一線大牌,梁銘昭也是那個時候注意到她的。
金鼎娛樂找他拍電影,想讓陶蘊演女一號。
梁銘昭最討厭這種拿著錢就頤指氣使的人,試鏡的時候還為難了陶蘊,小姑娘一開始還忍著,後來直接和梁銘昭在試鏡現場吵起來了,雙方助理攔都攔不住。沒想到吵著吵著,兩人竟然吵成了朋友。
那時候梁銘昭已經在商業片中嶄露頭角,而陶蘊是正當紅的美女演員,當時的那部電影因為後期投資問題合作失敗了,兩人分屬不同領域,一個電影導演,一個電視演員,聯係也逐漸變少。
後來陶蘊追求者越來越多,梁銘昭也成為其中一個。隻是有朋友之名在前,他一直沒有說出來,幾次試探,陶蘊也隻當他是在開玩笑——畢竟他紈絝子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梁銘昭無奈,隻是私下警告她,離唐碩遠一點,提防一下金鼎娛樂的各種陷阱。
陶蘊涉世未深,並不知道唐碩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梁銘昭在紈絝子弟圈子裏混了那麼久,與唐碩又相熟,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老男人是什麼德行?不過陶蘊說唐碩真正的戀人是陳淼,兩人已經相交多年,梁銘昭才漸漸打消自己的顧慮。
後來,陶蘊的笑容越來越少,與自己也漸漸斷了來往,梁銘昭從一個朋友徹底淪為一個暗戀者。
他想知道陶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金鼎娛樂卻將她的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除了知道唐碩在有陳淼做女友的前提下依然在追求陶蘊外,他打聽不到任何與陶蘊有關的消息。
終於有一次他打通了陶蘊的電話,鼓起勇氣表白……
說到這裏,梁銘昭停了下來。
西錦之被這隱隱悲傷的氣息所擾,有些忐忑地問起:“陶蘊……怎麼說?”
“她說……”梁銘昭緩緩地吸了口氣。
陶蘊說:“如果周末我們都沒事的話,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當時梁銘昭高興得自己跑去超市買了一箱子啤酒回去慶祝,絲毫沒有察覺到陶蘊語氣的異常……周末到了,梁銘昭頭一次將自己打理得像個翩翩佳公子,刮掉了胡子,穿著幹淨得體的休閑西裝,特意買了一大束紅玫瑰,開車去兩人約定好的地點等待著。
他還為陶蘊精心準備了一條手鏈作為約會禮物。
然而直到天黑,餐廳打烊,他都沒有等到陶蘊。
梁銘昭說起這些的時候,表情平靜,嘴角撇下,臉上不見了平日慣有的嘲諷與傲慢,冷漠得仿佛另一個人。西錦之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卻還是問:“陶蘊……自殺了?”
“對,醫生說是抑鬱症。”梁銘昭歪著腦袋笑了一下,冷冰冰的笑容,“你知道嗎,我甚至來不及參加她的葬禮……因為陶家將她火化了,帶著她的骨灰悄悄回到了家鄉。我找過去的時候,陶家人都不見了。他們去別的地方撫平創傷,而我……卻連她的骨灰都見不到。”
“前幾天,我還滿心期待地規劃著我們的約會,然而幾天後,我卻發現自己竟然連她的墓在哪裏都找不到。”梁銘昭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眼中並沒有淚,然而眼睛明亮得過分,嘴唇也過分蒼白了些。
“我討厭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梁銘昭的聲音發狠,“我討厭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她!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她為什麼死!我可以接受她毫無緣由地拒絕我,但絕不是以自殺這種方式!”
“所以你開始調查她?”西錦之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因為自己知道陶蘊突然過世的時候也像是被一記悶棍打在腦袋上,完全無法接受。
“所以我開始調查陳淼。”梁銘昭漸漸恢複了冷靜,頭腦依然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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