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著前方看似步履從容實則緊張不已的申越,悄悄地勾起了嘴角,眼神晦暗不明,淺灰色的瞳孔在走廊明亮的燈光下有種奇異的森冷。
他甚至無需回頭,都能感受到來自身後的灼熱注視,那種強烈的侵略感,讓他渾身放鬆——那是意料之中的關注。
他要認識唐碩,但是更重要的,是讓唐碩認識他。
陶蘊經曆過什麼,他要一點不差地調查出來!
想到這裏,他低頭看了眼申越緊緊拉著自己的手,力道之大簡直像是要把自己捏碎。
申越刷卡開門,一使勁,將他丟入自己房間,砰地一聲拍上了門。
西錦之在他變臉揍人之前主動投降:“我可以解釋!”
申越站在門口,雙手環胸,冷冷吐字:“說!”
西錦之盯著他的臉,眨眼:“你在擔心我嗎?”
申越作勢要趕人。
西錦之連忙攔住他:“OK!我不開玩笑了!我們坐下談,OK?”
申越越過他,拉開椅子坐下,單腿翹起,依然雙手環胸,下巴微抬,眼神睥睨:“說吧。”
西錦之拉過椅子,想坐他對麵,申越喝止:“離我遠點兒!”
“……”西錦之無奈,與他拉開距離,端坐在椅子上,攤開雙手,“現在可以了吧?”
申越警告他:“你最好能為今晚所有的行為作出解釋,不然我說的解約決定仍然有效。”
“我們的確需要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西錦之終於有了些正經態度,他先是歎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我想你現在應該差不多知道了我進娛樂圈的目的,也知道我為什麼要接近陳淼……你剛從陶蘊家裏回來不是嗎?這些事情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了吧?”
“你果然知道,陶蘊家人會把事情告訴我,也是經過你的授意吧?”申越嗤笑一聲,盯著他,依然一臉懷疑,“我怎麼知道,他們說的不是你編織的謊言呢?”
“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事情不想讓你知道,我一定不會透露分毫,而不是對你撒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西錦之反問,“我們認識至今也有半年了吧?我對你撒過謊嗎?”
是啊,西錦之每次都是閉口不答或者轉移話題,倒是真的沒有欺騙過他。
等等……如果這麼說……那西錦之所謂的喜歡自己……也是真的?!
開什麼玩笑!
申越壓下心裏突然冒出的念頭,轉而問他:“我知道的,隻是你想告訴我的,你和陶蘊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不惜簽下五年約都要冒險調查,你和葉衾的計劃……這些我通通不知道。我被你利用,當擋箭牌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
“我和陶蘊是高中同學,也是很好的朋友。六年前我曾經在她的邀請下來中國玩過一段時間,認識了她的家人。”西錦之頓了頓,繼續道,“她大學畢業回國後,我們各自忙於自己的事,聯係漸少,但是偶爾會發郵件互相問候。我對中國娛樂圈不是很了解,隻是聽說她做了演員,事業發展得很好,但是沒有仔細追問。”
這些和申越的調查差不多,他繼續聽著。
“今年四月,我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就來中國找葉衾和陶蘊玩。但是陶蘊一直沒有回我郵件,我以為隻是她工作忙,就沒有在意。見了葉衾後才發現,他也很久沒有和陶蘊聯係了。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陶蘊的家鄉找她,才發現……”西錦之閉了閉眼,有些難以開口。
申越替他說出來:“發現陶蘊早就死了——自殺。”
“對……我們無法接受。”西錦之的眼睛通紅,語氣雖然平穩,申越還是從他的呼吸中嗅到幾分哽咽,“陶蘊是一個聰明樂觀的女孩子,她怎麼會自殺?陶蘊的家人和我們一樣,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所以你們準備調查她自殺的原因?”
“對,我們無法接受這樣草率的結果。”西錦之看著他,道,“你真應該看看當時陶家人的表情,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個親人,卻連她自殺的真相都無法得知。誰給陶蘊一個公道?你們中國人不是喜歡說死得其所?陶蘊過世,死得值不值得?對著那樣幾雙悲傷的眼睛,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對發生過的事視而不見?”
申越沉默。
陶蘊自殺,在法律上,凶手就是她自己,可是這樣巨大的傷害,讓在世的人如何接受?
她那樣一個樂觀的人,到底是被逼到什麼地步,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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