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致和淩蘭一覺醒來,望著輝煌的大殿,滿眼茫然。
他們不是還在西北被黃沙摧殘嗎?
“沒想到你們湊在一起了呢!”蕭晚歌看著趴在磚上的兩人,笑容輕鬆。
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背後,不像是帝王,到有點兒像遠古神話裏的神女。
周明致迷戀的看著她的容顏,她的指尖,她的繡花鞋。直到繡花鞋上繡的雙龍戲珠,讓他清醒過來。
“我知道我湊起來的那群烏合之眾,是給你造不成煩惱的。可我總想讓你多記得我一點,哪怕是恨,是厭煩,總比忘了我來的好。”周明致意識到他現在不在夢裏,而是現實,立馬整理衣衫癡情道。
淩蘭見他這副深情公子的嘴臉,張口就要諷刺。
然而,她的喉嚨裏隻能發出沙啞的聲音。她被毒啞了。這毒還是蕭二郎親自下的。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淩蘭曾買通蕭二郎身邊小廝,端上一碗啞藥,如今蕭二郎還給她,也不負往前十幾年的父女情。
蕭晚歌輕飄飄的往淩蘭的方向看了一眼,威赫的帝王之勢,一時壓製的她膽寒若驚。
“我以為你是為了她而來呢。陪在你流放的周少夫人呢?她雖出身卑弱,倒是個有骨氣的女子。”蕭晚歌沒有他們預料的震驚或得意,她平靜的問了一個他們從未看在眼裏的人。
煙花女子,肮髒之身。
周明致覺得他一生最大的汙點,就是他族譜上的妻子。他卻忘了,這是他自己選的。
“聖上難道不知?”周明致怨聲道。
“天下需要朕處理的事太多,你們我確實忽略了,否則別說是地痞流氓,你們連個乞丐也聚集不起來。瞧你這樣子,她是死了吧?”蕭晚歌的心波瀾不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周明致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有責任感。
“說起來,你不是死了嗎?”蕭晚歌忽然道。
她辭官回蘭陵的時候,這家子人想趁亂行事,她明明解決了他們。
蕭晚歌揉著太陽穴,頭疼的皺起眉頭。這陣日子,她總是把兩輩子的記憶弄混。還好除了疲憊些,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蕭衡、後卿已經夠累了,忠親王和善郡王也忙的腳不沾地,其他大臣們各司其職,便是有空閑,她也一時不敢放權。
蕭晚歌低著頭,沒瞧見臉色忽然難看的周明致。
弱質書生,她不怕他能做什麼。
“聖上都能死而複生,我為何不能?”周明致白玉般的皮膚,漸漸透出灰青色。
淩蘭迅速的爬起,跌跌撞撞滾到一旁。
她是和個死人在一起了三個多月?
兩個人鬧的動靜太大,從太醫院趕過來的後卿索性用上了輕功。
待他穿過大殿,走進偏殿時,雙目嚇的幾乎要睜裂。
“大膽!”後卿急吼的扔出手中禁衛軍令牌。
周明致雙手指甲烏黑彎長,正向著蕭晚歌的心髒挖去。另一邊的淩蘭,在異變發生後直接暈了過去。
禁衛軍令牌刻著麒麟,半空中的令牌霎那間白光迸射,光芒將屍化的周明致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