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橋大清早地被電話鈴聲吵醒,抓起手機一看竟然是一個陌生電話。當時他頭有些疼,而且尚未從睡夢中醒來,便極不耐煩地來了一句:“誰啊,大清早的。”
“喲,這還早?”那邊的聲音顯得有些熟悉,“我說於橋,我可是要走了,你的表現不錯,以後綏寧縣的治安還得靠你多多操心了。”
於橋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這似乎是穆林峰的聲音,身子驀地從床上彈起,然後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吼道:“報告首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哈哈,現在就沒必要這麼認真咯,不過啊,說真的,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要和你喝兩杯才行。”聽上去穆林峰笑得十分開心。
“您什麼時候走?”於橋心中驀地生出了幾分傷感。
“馬上。”穆林峰頓了頓,才道:“雖然你小子還不夠成熟,但是我相信你會在之後的日子裏慢慢成長起來的,好好加油吧,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局長了。”
於橋還愣在原地,穆林峰的電話已經掛了,當他扭過頭去看窗外的時候,才發現窗外太陽都掛在了半空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笑臉,一樣望去,遠山上遍地的白雪正泛著銀光。
審訊室內的空氣一如既往地陰冷而又潮濕,雖然外麵早已陽光遍地,這裏的氣氛卻更像是幾個人同時在了極地,寒氣逼人。
奉天明坐在他們對麵,一臉漠然,雙手被反銬在了背後。
“你叫什麼?”於橋問。
“奉天明。”回答的聲音有如機器,沒有任何的生機。
“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我連一個人都沒殺,殺人的是他,是馬威,也就是那個受害者。”奉天明用右手敲著桌子,一臉的焦急之色,補充道:“我最多隻能說是從中協助了他。”
於橋愣了愣,看了奉天明一眼,一臉無奈地問:“那馬威呢,你叫他出來,我們要問他話。”
奉天明冷冷笑了幾聲,道:“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馬威是主犯,我是從犯,一切的細節我都知道,他和我說過,而且……你們不可能再見到他了,連我都不行。”
說著,他臉上寫滿了悲傷,似乎是一個至親離世了一般。
“見不到他了?為什麼?”於橋有些意外。
“因為他走了,去了他該去的地方。”奉天明的頭一揚,露出了滿臉的不屑,然後側眼看了看於橋,輕聲問:“你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麼?”
於橋不解地搖了搖頭,感覺到自己對麵坐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一樣,而是一個魔鬼,一個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
“是地獄,不是天堂,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天堂,像是何曉東那樣的人渣就更不會找到天堂了。”奉天明淡淡地說著,就像是在述說一個根本就與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於橋與陳六對望了一眼,二人紛紛搖頭。
“那好,我繼續問你。”於橋頓了頓,直盯著奉天明的雙眼,繼續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馬威為什麼要殺他們?”
“他們撞死了馬威,然後他就要報仇,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奉天明瞥了於橋一眼,臉上的不屑變得更加深刻了。
“我想知道是******細節,不是這些籠統的東西!你以為我是傻子?這些東西我還不知道!”於橋終於被奉天明激怒了,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雙手重重地敲擊著桌子,吼道:“馬威******那麼晚了還在綠洲大道做什麼,他不是找死麼他!”
奉天明臉色絲毫沒有改變,隻輕輕地搖了搖頭,恍然大悟地道:“哦,你還是不明白,看樣子,你真的不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奉天明笑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開始講述當年的故事。
“說真的,這隻能算是一個意外,當年玉珍因為突然知道了一直悶悶不樂的彭玉玲原來也是深愛著馬威的而留下一張紙條便馬上離開了,對此並不知情馬威馬上便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找她回來,至少他要知道他們兩個人分手的理由。你知道的,一個年輕人如果愛得太深了,他便無法接受分開的這個決定了,所以,當天他的情緒十分不好,他想不通為何玉珍會突然說分手,而且根本就沒有給自己一絲回旋的餘地。”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是25號,他毅然辭去了工作,然後以回家喝悶酒發泄,喝完家裏的酒之後還覺得不過癮,於是他走出去喝酒,就在他走到綠洲大道那個位置的時候,劉明山他們的車子撞上了他,他們以為他死了,其實他並沒有死,隻不過是傷得很重,當時他們在情急之下聽了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何曉東的診斷,然後匆忙將他扔到了巫水河中。”
“不過,十分不湊巧,那時候巫水河結著冰,而且更加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後恰好有一個老人去了那裏,而且那個老人還懂中醫,當時他雖然已經差不多奄奄一息了,老人還是將他扛了回去,並且奇跡般地把他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