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春天悄悄的到來,幹枯的枝條又抽出嫩綠的新芽。
街市經過整頓,已恢複了往日的熱鬧,人們又開始如往日一樣忙碌著自己的生活。衙門貼出告示,說此前的連環殺手已被緝殺,凶手是一條不可思議的長蟲,為上古凶獸混沌。在緝殺混沌行動中,捕頭段標表現英勇,一馬當先,斬獲頭功。怎奈混沌窮凶極惡,捕頭段標被其吞噬,屍骨無存,本縣上奏朝廷,追諡捕頭段標為……雲雲。
春季的雨,綿綿不斷。
辛狄的身子已經恢複如前,她邁著輕快的腳步,跟宋君義共一把傘走到衙門。宋君義收好油紙傘,拍了拍一側被淋濕的身子,走進正殿文案桌後坐定,靜候縣令上堂。
不一會,文三台身著官服走進大堂,他一邊走,一邊用眼神跟堂上的眾人打招呼。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我最近擔心的事情,就是那個青纓蛇精會不會親自率妖來尋仇。”文三台坐定後,對眾人說道,“縣城才過上太平日子,我們不想折騰,也經不起折騰了。”
“你們誰有好辦法,能解決這個不安的隱患。唉。”文三台長歎一口氣。他心裏明白,自己的縣城地僻人稀,兵少將寡,無法主動出擊剿滅蛇妖,隻能每天提心吊膽的防禦著。
他看看辛狄,又轉頭看著宋君義。
辛狄沒有做聲,她對青纓蛇妖沒有概念,但是“萬年功力”絕對不是她能小覷的。宋君義看到辛狄不做聲,也無奈的望著文三台,表示無解。
大堂上其他人也都不做聲,提不出任何建議。一片沉默當中,大門突然“吱呀”的被人推開,一個衙役引一人來到殿堂。
“六根寺主持不老和尚前來拜訪文老爺跟各位大人。”文三台定睛一開,原來是六根寺的黑胖主持。
黑胖老和尚自稱“不老和尚”,他見過文三台後,緩緩轉過頭,麵帶微笑對坐著的辛狄恭恭敬敬的做了個佛偈,深深的鞠了一躬。辛狄眨了眨眼,以示還禮。
“文大人,老僧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解你的煩惱,也是解全縣的煩惱而來。”老和尚麵帶微笑。
“哦?快快請說。”文三台起身招呼衙役,“快給長老搬一把椅子,請長老坐下。”
“謝謝大人。”老和尚坐定,“大人,老僧今天的話隻能說給在座的幾位聽,其他人……”
文三台當即揮了揮手,喝令一旁站立的衙役全部出去,然後把門帶攏。
門窗緊閉後,大堂內陰暗了很多。
老和尚咳嗽了兩聲,不緊不慢的說道:“文大人,各位大人,不知是否還記得陰羅山黑色的霧氣?”
文三台點了點頭:“記得,又濃又密,人進去後像中了邪似的,什麼都看不清。”
“那霧氣就是神弄出來的結禁,目的是什麼,老衲不知。隻是前些日子,文大人率兵進山剿滅怪物,老衲才得以推測一二,神結禁就是為了向三界隱藏盤踞在陰羅山中的凶獸——混沌。”
“神結禁之地怎麼會有混沌,大師有何看法?”文三台很疑惑,他低頭看著老和尚,“神跟混沌,不是對立的嗎?”
“嗬嗬,大人,世事無絕對。”老和尚微笑了下,“文大人,上次進山剿滅混沌,可否還曾遇到神結禁?”
“嗯…沒有。”文三台摸著下巴,“光照充足,山明水秀,一絲霧氣都沒有。”
“老衲不敢妄猜,隻能祝賀大人那次有神相助,才能得以進山剿滅混沌。”
“你說的沒錯,那次確實是有個黑影人助我。”文三台點點頭,“我們誰都不曾料到混沌凶獸會有如此龐大的身軀,還有那可怕的力量。段標跟他的先鋒隊伍幾百號人,就在眨眼間被混沌碾軋吞噬。如果不是有那個黑影人,我想,我想……”
他不再說下去,用力的捏緊著拳頭。辛狄注意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的思緒陷入了當時的那一片恐怖當中。
“大人,那個黑影人,應該就是神。”
片刻,文三台點點頭,鬆開了緊握拳頭的雙手:“對,對對,應該就是神。那個時候,隻有神才能殺死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