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要不著你趕！”柳姨娘終究是不太敢在女兒的屋子裏頭放肆，扭著腰肢離去。
她離去前不忘順了一盤桌上黃澄澄的橘子，兜在衣服裏走了。
攏春在後頭咬牙切齒“都是姨娘，沒見旁的姨娘如此行事！”
沈令儀無暇顧及柳姨娘的行事作風，她實在是難受，喝了枇杷秋梨湯後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著郎中來又是好一頓忙活，開了三副藥走了。
沈令儀再次醒來時，院子裏頭都點燈了。
“姑娘醒了！方才三爺來瞧姑娘了，見姑娘還睡著，放下糕點就走了”
攏翠口中的三爺，是沈令儀一母同胞的弟弟。雖說已七歲，但未曾住在外院，依舊跟著柳姨娘住。
金氏巴不得庶子沒什麼出息，柳姨娘想養在身邊就養在身邊，沒提什麼搬去外院。
“大姑娘身邊的寶禾姐姐送來了一盒燕窩，說是大姑娘聽說姑娘病了，特地送來給姑娘滋補。奴婢打開來看了一下，品質真不錯！”見令儀醒了，攏春的話有一車。
知夏不做聲，端來了清淡的菜食。
“把燕窩收了吧，明兒柳姨娘來了，分一半與她”
沈令儀的吩咐即刻讓攏春不滿了起來“姑娘！咱們有的都是燕角和燕條，難得有大盞的燕窩，姑娘留著自個吃不就好了？”
“攏春！你莫非是糊塗了？若是姑娘不給姨娘，明兒姨娘知道了定要來鬧。你覺得大姑娘送東西，會悄聲的送？明兒一早保準闔府都知道了！”
知夏忍不住出聲，她是外頭買來的丫鬟入府比攏春晚，但看透事情的能力卻比攏春好了不少。
“明兒悄悄地送去，別叫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了，且又要說我們沒見過好東西，眼裏沒嫡母，得了一些好東西便眼巴巴的孝敬姨娘”沈令儀苦笑了一下囑咐。
家中人多是非多，柳姨娘平日裏又是一個管不住嘴的，偶爾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第二日，正院晨昏定省。
柳姨娘在金氏後頭布菜，她布菜也不老實，眼睛直往沈正庸身上撇，貪婪了一眼又一眼。
“柳姨娘，何姨娘，你們坐下吃吧”見吃的差不多了，金氏為了彰顯賢惠讓幾個有孩子的姨娘，都坐在下首一同吃。
“令儀病了？”沈正庸接過清茶漱了漱口，今兒他休沐，有閑心關心府裏的事情。
“是，昨兒請郎中看過了。幸儀這丫頭擔心的很，還叫丫頭送了一盒燕窩給令儀”金氏當然要給女兒臉上貼金，替女兒樹立一個好名聲。
柳姨娘一聽到燕窩，剛沾上圓凳又站了起來，美滋滋的道“勞大姑娘掛念著四姑娘”
“不錯，如今定親了應該穩重一些”沈正庸露出滿意的神色來“鄭國公家是老牌的勳貴，長子有出息不說，次子還尚了公主”
“自然”金氏心情極好，說話都輕柔了不少。
柳姨娘邊夾著菜邊思索，恨不得立刻去女兒的院子裏索要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