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走了。”

寒煙低聲將伍紫寒放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我知道,事情準備的怎麼樣?”

伍紫寒閉著眼睛,纖細而白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

玉玨放置在矮桌上,她的指腹不斷摩挲,白玉上係著一根紅繩,紅繩纏繞在她的食指上,顯得十分親昵。

“三月初三,是個好日子......”

......

一個踉蹌,再也支撐不住的姬樂心,手掌向後,扶住牆麵,緩緩滑坐在地上。

想要伸手拿放在腰間的藥,雙手不聽使喚,胳膊抬不起來,全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仰頭靠牆。

躺地上裝死的邛豐羽推地而起:“真真是太嚇人了。”

邛豐羽雙手擋臉,手指分開兩條縫隙,偷看。

“這,這是都死了,呼,呼,真好,我先收繳了武器,對,還有錢袋子,之後賣掉武器,對了,還有這個人......”

“是帶點什麼回去,證明任務完成......算了算了,不敢。”

“我理理,到時候隨便拿個什麼回去交差,不就行了,誰能知道?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邛豐羽小嘴不停叭叭,三步並兩步,利索地掃蕩“戰場”。

“真髒,得快點離開。”

此時的邛豐羽哪裏還有剛才膽小軟弱的模樣,“咦,這人竟然......”

邛豐羽蹲下,食指切脈:“毒入五髒,經脈皆碎,還有一口氣,奇跡,奇跡......”

邛豐羽動手在姬樂心腰間摸摸,一塊白玉玨:“不錯,歸我了。”

繼續摸索著,找到了,一個青白玉的瓶子,撥開蓋子聞了聞。

“好東西,想必是你保命的東西,既如此,給你一粒,剩下的我拿去研究研究,下次再見,指不定我能還你一堆。”

說著,粗魯喂了一粒給姬樂心。

“別咬我手呀,你屬狗的呀,白瞎了我的好心......”

邛豐羽跟個話癆一樣,自言自語。

“咳,咳。”

姬樂心本能出手,視野由遠及近,變得清晰。

“是你小子,怎麼不走,當心我反悔......”

姬樂心強打力氣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哎呀,詐屍了。”

說完一溜煙抱著收繳來的戰利品跑遠。

“這小子,真是殺手?功夫不行,逃跑的手段跟嘴皮子一樣溜。”

“咳,咳。”

無法壓抑的咳嗽聲,帶著發黑的血咳了出來,姬樂心隨意用手背一抹,虛弱地靠在牆上。

冷眸對上天幕,喃喃:“我還活著,某些人該著急了,我等著他們一一跳出來......”

安靜!沒有一絲絲聲音。

風停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又都發生了。

黑暗是最好的隱藏。

“真髒。”

姬樂心滿臉嫌棄,自己以及現下的空氣,壓抑的黑暗,刺鼻的血腥,無風無月,定格成一幅殘忍而嗜血的畫麵。

他恢複了些許氣力,摸摸腰間,握拳砸向地麵,“小子,別讓我抓到你。”

姬樂心撕掉沾血的衣袍,擦幹淨手,緩緩站起,搖搖晃晃向更深處走去。

上元佳節,有人醉臥美人榻,有人孤巷血沾衣,有人笙歌夜夜不知歸,有人幾兩碎銀可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