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1 / 3)

“都怪她多喝了那麼一點,”奎因急急地對格斯·奧利森說,“我們可以借用你後麵的房間嗎,格斯?”

“當然,當然,”格斯說,“曖,真抱歉,布雷德福先生。我在飲料裏摻的朗姆酒是上等的,而且她才不過喝了一杯——她的第二林被安迪拿走了。萊米,過來幫忙——”

“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你,”奎因先生說,“不過,我想,來一點點波旁威士忌可能有用。”

“可是如果她不舒服——”格斯不解。“好吧!”

老酒仙茫然地盯著扶住帕特麗夏的卡特和埃勒裏。他們兩個人正要將帕特麗夏扶往格斯·奧利森的後麵房間;帕特麗夏兩眼充溢著痛苦的淚水。

兩個人把帕特麗夏安頓在房間裏一張馬毛呢罩著的黑皮長椅上。格斯端著一杯威士忌飛奔過來,卡特強迫她喝,帕特麗夏嗆著了,眼淚如注;然後她推開杯子,躺回毛茸茸的皮椅中,麵朝牆壁。

“她已經好些了,”奎因先生確信道。

“格斯,謝謝,我們會照顧萊特小姐的。”

格斯出去了,邊搖頭邊喃喃說,那是上等的朗姆酒哪——他才不像那個騙人的希臘佬維克多·卡拉地,在他的夜總會供應老鼠毒藥。

帕特麗夏躺著不動,卡特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一會兒,他坐下握住她的手,埃勒裏看她的手指被用力壓得失去血色。他轉身走到房間另一頭,研究牆上的波克啤酒海報。一點聲音也沒有,到處都沒有。

直到他聽見帕特麗夏小聲叫:

“埃勒裏——”

他轉過身。她起身坐在長椅上,兩隻手都被握在卡特·布雷德福手中;他拚命用力握緊,簡直像他才是需要安慰的人,而不是她。埃勒裏猜想,在剛才那沉寂的幾秒鍾內,這裏曾經打過一場大仗;現在,大仗打贏了。他拉了一張椅子靠近長椅,麵向兩個人坐下。

“告訴我剩下的事情,”帕特麗夏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接著說吧,埃勒裏,告訴我剩下的事情。”

“帕特麗夏親愛的,剩下的事情沒什麼要緊了,”卡特連忙說,“喔,你已經知道了,你知道的。”

“我知道,卡特。”

“不管剩下的事情到底怎麼樣,親愛的——諾拉有病。我猜她一直都是神經質的,一直都接近崩潰邊緣。”

“是的,卡特。埃勒裏,告訴我剩下的事情。”

“帕特麗夏,記得嗎,你告訴過我,十一月初羅斯瑪麗來到之後沒幾天,你剛好去諾拉家,發現諾拉‘困’在餐具室?”

“你是說諾拉聽見吉姆和羅斯瑪麗吵架那一次?”

“對。你告訴我說,你在他們吵架尾聲時才進屋子,所以沒聽到什麼重要的話,而且諾拉不肯告訴你她聽見了什麼。但你說,當時帶拉的臉色,和看到《毒物學》書中掉出來那三封信之後一樣。”

“對……”帕特麗夏說。

“帕特麗夏,那一定就是轉折點。那一定是諾拉知道全部真相的時刻——她純屬意外地從吉姆和羅斯瑪麗口中得知,羅斯瑪麗不是吉姆的姐姐,是他妻子,而諾拉自己卻是不合法的妻子……她就那樣知道了整個卑劣的故事。”埃勒裏看著自己的手。“結果……諾拉失去了平衡。刹那間,她的整個世界垮了,她的道德和健康心理也跟著倒下去了。她麵對著一個難以承受的羞辱,而且,從吉姆離棄她到回來娶她那幾年,她所過的不自然生活也削弱了她的情感。或許可以這樣說……諾拉滑出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