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初的雞鳴聲劃向天際,暈黃微光從西邊蔓延而起,印輝在落崖山上的一座小村莊
小院柵欄下的雜草拚命的往上擠,院裏的香樟樹散發著一種清新的味道,像是在訴說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從小木屋傳來“咯吱~~”一聲,隨著這一聲,一雙纖細的手推開了小木屋中間簡陋的木門,有些黝黑的皮膚,卻絲毫不影響美觀
一個身若扶柳的身姿從小木屋內走了出來,頭用粗布纏起及腰的秀發,從背影望去,雖身著簡單粗糙的布衣,也不掩蓋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另一隻手抱著一個木盆,裏麵放著一塊幹淨的麻布
女子漫步走向院裏的水缸,覆在水缸上麵的木蓋還殘留著初晨的凝露,女子熟練的打開了木蓋,用木瓢輕輕撩起裏麵的水,倒進木盆裏
重新蓋上木蓋,纖細的雙手放進木盆裏,享受帶來的清爽,輕輕的揉了揉盆裏的潔白的麻布,再敷上臉溫柔的擦洗
細長微彎的柳眉,一雙水靈清澈的雙眸,泛著水珠的睫毛,像出塵的蜻蜓點水般,小巧的瓊鼻透著一絲可愛,濕潤的櫻唇抿起來像紛飛的花瓣,雖不算沉魚落雁之姿,卻也是小家碧玉一枚
白皙似粉黛的小臉龐跟手上黝黑的肌膚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女子沒有多大在意,清洗完後將麻布擰幹,曬在柵欄上
小木屋旁邊的木門也跟著被打開,走出一個半老身姿的婦人,深及淺的皺紋如絲印在滄桑的臉上,婦人輕輕的關上木門,看著院裏的女子,心生疼愛道:
“婉兒,你咋這麼早就起來了呢,不是跟你說過,你身子骨弱,這晨初的涼風入侵不得,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呢”
穆婉寧楞笑了一會,順手把盆裏的水讓雜草叢一倒,算是給這些略顯幹枯的小草一些滋潤
“娘,我哪有那麼脆弱,就是生幾場病而已,你別老是把村裏的那些道聽胡說當真,這清晨的氣息好的很呢”穆婉寧轉身沒好氣的對著院裏的婦人道
她這娘沒啥愛好,沒活幹的時候,就喜歡在這村裏跟七鄰八舍的村婦們啥磕聊,不過也怪她,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病,反而這兩年,生病了幾次,把她娘給嚇壞了,老是不讓她這不讓她那的,這不,不知道從哪又聽說不能早起出來吹涼風
“嘿,你這丫頭,咋那麼喜歡跟我頂呢,這不都是為你好,你倒好,不當一回事,回頭再給生病了,你想累死我跟你爹啊”婦人一聽穆婉寧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一著急就嚷了起來
穆婉寧放下木盆,手放在額頭不停的揉,又來了,每次她一反駁她這個娘,就跟狗急了跳牆似的
“是是是,我錯了,娘說啥都是對的,我不該把娘的話當耳風,不該在晨初早起吹風,娘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沒辦法,她要是再不認錯,一會爹醒來看到她一大早氣娘,不敲死她才怪
說到她爹,穆婉寧就忍不住想笑,人家都說女兒上輩子的情人,可是呢,她爹疼她娘的程度遠超過她這個女兒了,從小到大,別人都是爹袒護女兒,她爹是先袒護自己娘子
即使是這樣,她童時到現在的生活,也是過著幸福美滿
“哼,你別又來這套,嘴上說是服了我這個娘,心裏想什麼我還不知道你,一會等你爹出來,看我讓他怎麼收拾你”婦人嘴上嬌嗔道,心裏早已經是樂開花了,隻從嫁給穆老頭以來,她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即使是老夫老妻,他依舊像當初一般的護她
“別,嗬嗬,娘,我真的錯了,大不了以後我等你起來後我再起床了”穆婉寧趕緊跑到自家娘的跟前認錯道,唉,這年頭做女兒也不容易啊
“少來,你別貧了,你是我生的,你肚子裏有幾條蟲我還不清楚”婦人嘟嘴拿起柵欄邊的掃帚,往穆婉寧的腳邊打過去
穆婉寧趕緊閃開,哎喲我的娘,你這脾氣,都是給爹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