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站在哪裏,身上已經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慢慢落下,一頭柔順的黑發也緊緊貼在後背,漆黑如夜的眼裏都積蓄了淚水,滾熱的,鼻子好酸,心好痛,分開不過五年,他卻覺得如同一個世紀那麼遙遠。
如果愛,為什麼選擇離開,如果不愛,當初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如果隻是因為同情,那為什麼不可以同情一輩子,其實隻要他在身邊,什麼身份,什麼原因,什麼態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丟下他了。
五年,足夠一個男人成長,他已經慢慢明白,愛是不能割舍的。
他是男人又怎樣,愛了就是愛了,他可以說不嗎?
皇甫永單感覺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盯著他看,他一回頭,果然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黑影,因為天氣的原因他看的不是很真切,他抹去臉上的雨水,朝著那個黑影喊了一聲,“誰在那裏?”
熬天奇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它發出一點聲音,他僵直著身體,有一種想逃卻移不動腳步的感覺,期待他的靠近,卻害怕他看到他的表情。
如果這一次他還是選擇躲開,那麼他是不是也該看明白了?
聽說南山寺的主持大師是個胸懷開闊,心境高遠的得道高僧,或許去哪裏,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到底是誰在那裏,還不快給本王出來。”皇甫永單狐疑地望著那個人影,總感覺有些熟悉,但鳳陽宮裏的人都認識他的,不可能故意躲在那裏。
熬天奇聽見皇甫永單的話,往後急退了兩步,因為腿腳不靈活當場就摔了,那狼狽的模樣讓他無聲的落淚,懦弱真可以說是他的代名詞。
看見人影摔倒了,皇甫永單一個箭步就來到熬天奇的身邊,絲毫不給他機會的就從地上把他拽起來,“我說你是……”
黑暗裏,熬天奇清晰的輪廓立馬出現在皇甫永單的麵前,他手一鬆,立馬熬天奇又摔在地上,夜色中,他沒有看見熬天奇慘白的臉,“你是天奇。”
“你怎麼到皇宮來了,誰帶你來的,師父呢?”皇甫永單又把他拽起來,然後搖晃著他問道,情緒明顯有些失控了。
“你為什麼要離開?”熬天奇問道,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事。
為什麼丟下他一個人走,為什麼五年來音信全無,為什麼要給他假的身份,讓他滿世界瘋狂的找他,那種看不到希望的明天對他來說就是絕望,可惜他不明白。
皇甫永單放在敖天奇肩膀上的手一僵,淡淡道,“成年的皇子必須上朝,我隻是履行我的職責。”
“為什麼告訴我你是無家之人。”
“因為皇宮不是我的家,所以我是無家之人。”
“為什麼五年來不曾回去看看我和師父。”敖天奇追問道,就算他找盡一切借口理由,他最想知道的,隻是他為什麼沒有回去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