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古蘭牧場水草肥美,古蘭河水蜿蜒穿過,流水淙淙,清澈甘冽。
牧場南邊高坡的中軍大帳寬綽奢華,正中下沉的石砌火爐火光熠熠,銅製的架子上肥羊的油脂落在火裏,劈叭作響,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木質地板地上鋪著厚厚的貂絨的繡毯,紅木雕花案上擺著八寶香爐,繡著飛鷹的繡屏前橫放一張軟榻。
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斜靠榻上,纖長的手指把玩著馬鞭,看著身前的女子,笑的叵測。
他抓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冷喝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出來本王就放你走。”
她滿眼驚懼,默默的向後縮,拚命地搖頭。太多慘痛的經曆告訴她,說出自己的名字隻會帶來更殘酷的折磨,她寧肯生來就是啞巴。
“嘴硬是嗎?”
“玉凝初,說出南周龍脈所在,本王就放了你!否則,就把你剝光了,丟在上山喂狼!”
她身子一僵,如他所料的留下來恐懼的眼淚,但還是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說出南周龍脈所在,我就放你走!”
“慶王好興致!”玄衣雲紋,廣袖對襟,風神俊逸,黑發如瀑,他倚著門柱,像是在看熱鬧。
“薑業華,你來早了。子時不到,她就還是我的。”華服男子心中一陣,牧場守衛嚴密,他一個人是怎麼進來的?自己的護衛怎麼也不知道通報一聲,一幫沒用的狗奴才!
“子時初刻已過,她現在歸我,就算她死了,也是我的死人。”
薑業華望了望地上的血漬,抖開白絹,在他麵前亮了亮,“字據上寫的明白,從現在起不論慶王審問結果如何,玉凝初都歸薑某所有。”
“她根本不是玉凝初,不過是個啞巴奴隸,侯爺要是喜歡,盡管帶走,本王絕不阻攔。”
就算自己留不住她,隻要她多留一刻,就離鬼門關更近一步。
“那薑某這廂謝過王爺。”
薑業華勾了勾嘴角,一把把人拎了起來,“你是玉凝初?”
她勉強張開眼睛,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菲薄的唇,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慵懶的笑,似曾相識的臉,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她已經沒了思考的力氣,他的臉很近,可聲音卻很遠,飄忽不定。
慶王望著眼前的光景,斜靠在軟榻上,嗤鼻冷笑,不陰不陽的說道,“原來坊間傳言是真的。”
“你是想去瓊州陪廉王嗎?”
薑業華脫下外袍罩在她身上,眼前掠過一重狠辣,冷峻的目光淡淡掃過榻上,輕輕丟下了一句。
誰不知道薑氏父子手握權柄、隻手遮天,大夏皇室宗親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廉王不過是私下發了幾句牢騷,當天夜裏就被人砍掉雙腿,轉天一家人就逃命似的去了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