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婭按捺住心頭的忐忑,沉住氣靜靜打量他,小腹到胸間再到兩條手臂,好看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尤其是持劍的那隻手,威武有力,好像一隻手就可以掐死她。
他是誰?
楚西婭愕然,若是葉塵軒出現在這裏,她還不會這麼驚訝,可是這個男人,他是哪裏冒出來的?
“還不說!”那劍鋒再度逼近一分,仿佛和主人的麵孔一樣,絲毫看不見半分憐香惜玉之情。
楚西婭瞧了瞧他劍眉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寫滿了肅殺之氣,咽了口唾沫,勉強說道,“我隻是個俘虜。”
“俘虜?”男子眉毛一挑,略微驚訝,“巫靈族的俘虜?”
他果然是北魏軍中的人,楚西婭瞬間對他的身份了然,哼,葉塵軒,等著瞧吧。
“嗯。”她垂下羽睫,淚光盈盈的模樣,叫人看了心生憐惜。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饒是男人強硬不容置喙的語氣,也軟下幾分,“你不在軍營裏呆著,跑這裏來做什麼?俘虜擅自離開營地可是格殺勿論!”
“我……”楚西婭瞬時間啞聲,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淒楚難言,好似月下雨打梨花。
灌木叢裏,止住腳步的男人對著這一幕幾近看癡了,心底暗暗腹誹,若不是平白無故冒出這個拿劍的男人,他早就上前一親芳澤了,哪裏在此幹看碰不到邊。
“你快說,有什麼事都有本將軍在!倘若錯不在你,自然不會追究,但若是有半分隱瞞,不論男女,依罪論處!”男人威逼輕哄,百般招數,一看就是審奸細叛徒的練家子。
楚西婭心底勾起一抹冷笑,嗬,幾下就把真實身份說出來了,她猜的果然沒錯,他就是一直隻聽其聲不見其人的將軍,是征討巫靈族的主帥,葉塵軒隻不過奉皇帝的命令來做個監軍罷了。
他手上沾了她巫靈族人多少鮮血?
楚西婭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寒光,羞恥憤恨懼意一齊從瞳孔裏泛出來,在月光下,明媚生輝。
男子不悅地皺眉,轉而拿劍對準她的眼睛,“你這是什麼眼神!到了此時還畏畏縮縮不敢直言,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心虛猥瑣之輩,竟敢在此放肆!”
“我哪有放肆?”他剛一昂首,楚西婭迅速出聲打斷他,斜飛的眉眼,驚了他一瞬。
還沒回過神來,又聽她高聲說,“更遑論心虛猥瑣四字,就更加不是我一介女流承擔的起了。”
他依舊握緊劍,對準了她,叫她不敢輕舉妄動,麵色如山,沉聲斥道,“好個伶牙俐齒。
你明知本將軍在此沐浴,還要違反軍令前來做戲勾引,難道不是心中藏奸?
你剛才閃過的眼神,當本將軍沒看見,分明就是飽含輕蔑嘲諷之意,這難道不是放肆?”
灌木叢裏傳出一聲細微的嗤笑,男子暗暗笑道,竟然是個木頭!
小野貓遇見了不解風情的大狼狗,凶多吉少了。
“誰勾引你,是我先來的!你才是心中藏奸。”
楚西婭氣得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在月光下瑩潤如玉的肌膚霎時間變得刺眼,饒是不近女色聞名的他,也開始心中有些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