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陰涼的夜晚,習習晚風就像是死者的哀鳴一般,徘徊在那座看似華麗的洋樓周圍,久久不願散去。天邊一片昏暗,此刻就連月亮也不得不對混濁作出妥協。昔文站在陽台上,眼睛一直望著天邊。“曾幾何時,那裏有我的家園,一個願意拚上性命也要保護的地方,可現在卻……”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後眼神突然變得非常哀傷,就好像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這時,從後麵傳來了某人的腳步聲,聽起來讓人覺得很是無力。“你醒啦。”他頭也沒有回便說道。
他並沒有回應,反倒是停下了腳步。“你……昔文先生,你……”此時的他根本就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
“關於我的身份,你很快就會知道。”昔文轉過身去,麵對著他說,“倒是你,曾經被你遺忘的那些人和事,你都回憶起來了嗎?”他啞住了,頭無力地低垂著,就連那金色的長發都變得暗淡無光。昔文歎了一口氣,“當妖刀輝源覺醒的時候,你的記憶就一定能夠恢複,因為它具有解除任何封印的能力,其中自然也包括你自己潛意識中竭力想封印住的那部分記憶。”
“我……殺了許多人,連……親生哥哥……也……”司真的嘴一張一合,聲音非常微弱。“又有很多生命因為我的存在而滅亡,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活著。”他使勁咬住嘴唇,不覺已有點點紅斑印在他的嘴角邊。昔文的眼角動了一下,但他卻完全沒有在意。“昔文先生,您是誰,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但是,您為什麼要把它交給我?”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就如同一潭死水。
“因為我覺得你需要它,在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之後,你最需要的是可以繼續戰鬥下去的力量。”
“力量?戰鬥?”忽然他露出了很是怪異的笑臉,“我要來有什麼用?我的敵人又能夠是誰?”聲音中淨是嘲諷和苦澀。
“你難道覺得逃避就真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昔文淡淡的一句話卻令他原本無神的雙眼中突然浮現出些許的光亮。“不管你記得與否,你的過去是確實存在過的。你確實害死了很多人,也包括自己的孿生哥哥。過去了的事情你是絕對無法改變的,但你的逃避卻會使他們的死變得沒有意義。那就等於是你在否定他們的靈魂,否定他們為你作出的犧牲,你真的忍心這麼做嗎?”昔文走到邊上,“的確,要贖清過去所犯下的罪對你來說是一種異常痛苦的事,但你真的可以置死去的他們於不顧嗎?”
司真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霧、珠沙、杜克、哥哥……”他再次低下頭,口中不斷地念道。
“我之所以把妖刀荒羽交給你,是希望你能靠自己的力量做一個選擇,是繼續做一個快樂的失憶者,還是堅強地為過去承擔起責任。”說完後,昔文徑直走到樓梯門口。“麗,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我希望你可以繼續保護她。”司真並沒有回話,隻是用右手緊緊抓住陽台的欄杆,那神情就好像在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似的。
樓梯邊上,時任看見昔文走了下來,急忙問:“怎麼樣了?妖刀荒羽真的覺醒了嗎?”
昔文卻笑了笑,說:“現在隻是兩種元素力量的覺醒而已,因為他的內心還很迷惘。”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類的心靈實在是太脆弱了,受到傷害後痊愈所需要的時間也是很長的。”他又是歎了口氣,“他們並不像我們,可以輕易地作出任何決定。”
“昔文……”時任欲言又止,好久後才說,“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那樣的話,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