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嶺之間,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慢慢地伸向遠方。空氣中,除了四處流浪的風發出淒慘的呼呼聲外,此刻也夾雜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隻見一匹通體棗紅的駿馬,正在小路上風馳電掣般地向前狂奔。顯然,馬背上的人很是著急。他不停地用手裏麵的馬鞭去招呼胯下的駿馬,仿佛恨不得讓馬再生出一對翅膀,下一秒就飛到目的地。
天邊的夕陽正安祥地躺在一片晚霞之中,默默地注視著地上的一切。夕陽下,一座荒廢的古城靜靜地趴在半山腰上。騎馬的人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座古城,從它殘破的軀體能夠看出,戰爭已經將它永久地打趴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山似乎沒有邊際,路似乎沒有盡頭。直到路邊的屍體開始漸漸增多,直到夕陽忍不住睡意悄悄西沉。騎馬人終於看見了他日思夜想的地方,玉龍要塞。
他用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馬肥壯的屁股,驚得馬兒撒腿就跑,一副百米衝刺的狀態。
來到城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城樓上一名專門負責城防的將軍就衝著騎馬人喊道:“來者何人,不知道這裏是軍事重地嗎?速速離開,這裏馬上就要打仗了。”
騎馬的人左手叉腰,數月奔波已經是筋疲力盡,他在城下休息了幾秒鍾之後,衝著城樓上的小將喊道:“快快開門,我是宣德皇帝欽命征北大將軍李雲飛,是特地來救城的。”
聽到有救兵來了,城樓上的士兵都興奮地擠到城牆邊上,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戰友。然而,他們看到的隻是一個風塵仆仆的人騎著一匹比他還要疲憊的馬。也許他隻是先頭部隊,也許救兵在後麵呢。於是所有的士兵紛紛踮起腳尖向遠方張望。遠方,一群幸運的烏鴉,正趴在屍體堆上,一邊享用它們的屍體大餐,一邊發出淒惶的叫聲。
守城的將軍有些心灰意冷,但還是不想放棄,他衝著李雲飛大聲喊道:“你真的是征北大將軍,可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你的軍隊在後麵跟著?”
此時天地已經完全被黑暗包圍,李雲飛回過頭望了一眼與要塞遙遙相望的一座小山丘。黑暗中,飄動著數百雙散發出綠光的眼睛,那是狼族獨有的目光。
李雲飛有些不耐煩了,他沒有回答守城將軍的問題,而是用手裏麵的馬鞭指著他,惡狠狠地說:“趕緊給我開門,要是開門遲了,我讓你今天晚上站到城牆外麵守城。”
守城將軍一聽這話,腦海裏麵立即浮現出自己的身體被群狼啃食的畫麵。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急忙換了一張諂媚的笑臉。一邊快速地向下朝城門跑去,一邊大聲疾呼:“下麵的趕緊把門打開,咱們偉大的救星,征北大將軍來救城了。”
要塞厚重的大門,在眾人的推動下,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吱聲後緩緩地打開。守城將軍已經快步來到城門口,他滿臉仿佛看見親人的表情說:“將軍您辛苦了,趕緊帶李大人去將軍府。”
李雲飛看也沒有看他一眼,手裏麵的馬鞭輕輕地在馬身上敲了一下。本想示意駿馬進城,沒成想這輕輕一鞭子下去,那匹馬先是前腿跪下,嘴裏麵發著白沫,最後整個身體都倒在了城牆下。
守城將軍不愧是軍人,反應速度就是比一般人塊,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快速扶住李雲飛。同時狠狠地瞪了那匹馬一眼,嘴裏麵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專門說給李雲飛聽:“什麼馬啊,竟敢傷征北大將軍。”
李雲飛擺擺手說:“我不要緊。這匹馬已經盡力自己最大的努力,我能提前到,它的功勞不小啊。厚葬吧。”
說完李雲飛就準備走進城,旁邊的守城將軍小聲地提醒道:“它還沒有死。”
“哦?”李雲飛看了看這匹有功之馬,“那就找個好一點的獸醫幫它好好看看,多喂點精細的草料。”
李雲飛在一個傳令兵的帶領下,穿過已經被戰火摧殘的不成模樣的街道,來到了雄偉壯闊的將軍府。不過將軍府在這麼激烈的戰鬥中,也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踩著破瓦礫與碎木屑,李雲飛被帶到了一間寬大的由一堆粗糙的石頭堆積起來的屋子。
看到李雲飛進來了,屋子裏麵五個身披將軍鎧甲的人急忙迎上來,行禮的行禮,問候的問候。李雲飛全然不理睬他們,穿過眾人,毫不客氣地坐在整間屋子裏麵最大的椅子上麵。同時將手裏麵的寶劍隨意地丟在前麵的桌子上,仿佛到了自己的家裏麵一般,隨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皺著眉頭說:“難喝死了。”
喝完,就將杯子隨意扔到桌子上。李雲飛抬起頭來,隨意地看了眾人一眼,就算是見過他們了。李雲飛很滿意自己的表現,他知道非這樣不能鎮住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