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烏羽的右眼看見了鬼。
其實那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星期三。高考完後她就去了鄉下外婆家，打算住一個月好好休息一下，結果沒想到一住就住出了事。
能看見鬼的那天，烏羽在外婆家不遠的小河邊抓到了一隻長相怪異的鳥。那隻鳥隻有一隻眼，橫在腦袋中間，羽毛漆黑，喙卻鮮紅。
怪鳥似乎受了傷，烏羽觸碰它的時候，它會擺出一種攻擊姿態。
沒辦法，烏羽隻好用雜草將它掩藏起來，然後預留出一點縫隙對它道，“你先躲在這裏，我回家拿藥給你治療好不好？”
鳥歪著頭聽她說話，那雙獨眼透著光，好似真的在思考。
“你要是聽懂了，就叫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腦抽，烏羽真的就詢問了鳥的意見。
“啾—”鳥叫了，聲音嘶啞。
“你聽得懂我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這對烏羽來說確實是個新鮮事，“那我回去拿藥，你乖乖待著，不要發出聲音。這裏會有小孩子經過，你要是發出聲音了，被抓走了，我可就救不了你了。聽懂了叫三聲。”
“啾—”
“啾—”
“啾—”
隨著三聲鳥鳴結束，烏羽拔腿就往外婆家的方向跑。這鳥聽得懂人話，養好了說不定在這裏就不會無聊了。
她要治好這隻鳥。
這條小河離烏羽的外婆家不是很遠，跑的快點五分鍾也就到了。
但是等烏羽拿完藥回去的時候，鳥已經不見了，烏羽找遍了雜草叢，就是沒有再看到那隻鳥。
烏羽有些失落，又有些擔心。
但這裏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那隻鳥應該不是被抓走了。
歎了一口氣，正當她歎息和那隻怪鳥有緣無份的時候，一支落在地上的羽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黑色的羽毛點綴著暗紅，上麵還有古怪的圖案。
像怪鳥的眼睛。
“是那隻鳥的羽毛嗎？”烏羽彎腰撿起了羽毛，湊近觀察的時候，卻嗅到了羽毛上濃烈的香味。
那香味衝鼻子，剛聞一下就讓人頭暈目眩，烏羽踉蹌了一步，好在旁邊有樹可以扶一下，這才沒讓她跌倒在地。
這陣暈眩很快就過去了，等烏羽再清醒過來，羽毛也不見了。
整個過程像是她做了一場夢。
呼吸間似乎還殘存著那種香味，烏羽再擔心那隻鳥也不敢多待了。
………
“小羽？”
可能是因為那香氣產生的影響太嚴重，烏羽一路上都沒有停下，快到家門的時候被一道聲音叫住，還夢魘似的驚了一下。
“什麼？！”被叫住的人眼珠抖動，不安地看向四周，整個人呈現一種恐慌感。
“小羽？你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重新聚焦的視線定在了向她走來的人身上，麵上帶著疑惑的青年開口詢問她的情況，是隔壁家小時候經常帶著她的哥哥。
“蓮哥？”烏羽搖了搖腦袋，試圖把那種恍惚感搖晃出去，清秀的臉龐帶著些慘白，“我沒事，就是……”
就是什麼？
烏羽愣住了，她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可能是中午飯沒怎麼吃，低血糖犯了，有點難受。”烏羽垂下眼眸，手指機械性地抖動著，但她沒有發覺。
一直注視著她的青年目光掃過她的手，而後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溫聲道，“低血糖犯了？林奶奶剛剛出去買東西了，你要是餓的話，我可以去拿些零食給你墊墊肚子。”
烏羽搖頭，“不用了蓮哥，我房間有零食，我一會兒吃一點休息一下就好了，讓你擔心了。”
說完她就要轉身回家，可剛動作，被她喚作“蓮哥”的青年就突然朝著她的後背開口道，“小羽，你的右眼是不是受傷了？”
“什麼？”烏羽頓住，下意識摸著右眼轉身，“我的右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