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玄燁熟悉,心仿佛被一揪一揪的痛,他真想就這麼一把把裏麵的人拉出來,再以自己的身份,強行把她留在身邊,手不肯鬆開,僵持不下,最終,他還是不敢,輕輕放開了那隻手,說道:“既然如此,大師可否收下弟子這名病人。”
裏麵聲音說道:“閣下是命數是尊貴之人,潛心向佛,是天下百姓的福氣,隻是貧僧命薄福淺,不必在徒增困擾了罷。施主若沒有別的事情,請先行退下,貧僧這邊還有別的病人,恕不能奉陪了。”
玄燁起身,說道:“好,那弟子便不打擾大師醫病。”說罷帶著小德子走出房間,懿寧一直在外麵等候,卻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待玄燁出來,發現神色不對,便上前問道:“皇上,那大師對您說了些什麼?為何皇上這般疲憊。”
玄燁看著身邊這女子,也是一臉關切的樣子,多年之前,她也是這樣對自己,如今卻當他同陌路,甚至不惜告訴世人,她已經死了,這麼多年,玄燁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時時刻刻都活在愧疚與自責當中,而她卻在這裏,平靜的治病度人,視他為陌路,這般滋味,玄燁何時曾經體會過,隨即吩咐道:“小德子,你去找把椅子過來,朕要在這裏等,朕偏不信,她不會從裏麵出來不成。”
見玄燁如此執拗,懿寧不知該怎麼辦,也隻有站在一側雖玄燁在這裏這麼幹等著,眼見日已西垂,最後一名病人也從中出來之後,玄燁起身走進去,那紗簾之後,卻已人去樓空,玄燁一把把紗簾拉下來,說道:“小德子,去把寶華寺的主持給朕找來,朕要當麵問個清楚!”
小德子應聲立刻向前跑去,剛跑了沒幾步,卻又被玄燁叫回來,說道:“我們下山,去看看魏珠的傷好了沒有。”
玄燁的思路轉換的也太過於快速了,小德子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懿寧和蓉兒也不知為何,見玄燁主意已定,便緊緊的跟在身後,隨之下山。
下山之路,玄燁走的匆忙,懿寧緊隨其後,在蓉兒的攙扶之下,快步的跟著,生怕出什麼事情,皇上有任何的閃失,看小德子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玄燁臉上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玄燁本想把主持找過了問個清楚,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有所不妥,一來他沒有抓到現行,即便是找來與之對峙,欺君之罪已經犯下了,他們也隻有咬牙硬撐著,反而打草驚蛇,至此之後,自己便再也見不到她了,索性自己親自去魏珠那邊一看究竟,他敢篤定,剛才裏麵的人,一定是阿玨。
魏玨此刻正在馬車之上,飛快的向家中走去,之所以會在這裏開義診,完全是為了報答寶華寺圓音大師的救命之恩,整整三年了,她從未有過任何閃失和紕漏,未曾想到有一天會跟皇上碰到,魏玨現在雙手還在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她剛才甚是不敢想象玄燁如果一把把她從紗幔之後拉出來會是怎樣一個場景,看完最後一個病人之後,便匆匆的從後麵密道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