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呼機喲,老陳,是不是在你那兒買的。”
警戒線雖然有段距離,但這個土屋西邊和南邊都沒有任何阻礙物,根本不妨礙群眾隔著警戒線聽著裏邊的動靜。
剛開始他們聽得不是很真切,可是剛剛呼機那兩個字他們聽得真亮的很,這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被他們稱作老陳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跛腳老漢,聞言就驕傲地拍了拍胸脯,“肯定的,咱這人又不多,賣呼機的除了我這就是大海子村的老賴頭,他的人品咋樣你們也不是不清楚,剛開店的時候還能跟我爭一爭,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啥人了,隻要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來我這買絕對童叟無欺,關鍵壞了咱這肯定保修,所以這一個來月就我賣出去了,老賴頭因為賣不出去還專門找我吵了架,你們說這人還要臉不要?”
“那李桂民到底在你那兒買過沒有?”
“有,肯定有,我還贈了他一個萬事如意的掛腰鏈子呢。”
外邊的對話傳到土屋裏來,他們清晰看到李桂民再也撐不住了,肉眼可見垮敗起來。
他癱倒在地,臉上滿是淚痕,聲音嗚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是拌了幾次嘴,我隻是有夜遊症,我沒想過要殺秋燕的,對不起,對不起。”
這算是招供了。
沒想到當天就能結案,大家不由鬆快了點,然而秋薑依舊覺得不對。
剛剛她之所以能發現那個呼機,並不是真的眼尖到那個程度,而是回憶那兩道黑影時記得有一道黑影甩了出去,正是那個炕腳的位置,出於試探的目的她才去看了兩眼於是發現了這玩意。
所以她可以肯定她看到的黑影就是死者和凶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神奇的事情,可如果她看到的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的話,那凶手絕對不會是李桂民。
因為根據身形推算,那人最起碼要比李桂民高一些,而且更強壯。
比起李桂民,更像是……
秋薑目光緊緊盯著嘴角似乎有點勾起的吳勇軍。
郭凱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不時往外瞅兩眼,好像在找人的樣子。
陳達問,“找誰?”
郭凱皺著眉頭,“沒事。”
“既然嫌疑人都招供了,還正在現場,正好讓他供述一遍案發經過算了,省得咱們還要再來一趟。”陳達建議說。
“好。”郭凱也同意。
隻是沒成想嫌疑人知道的也沒比他們多多少。
“你再說一遍——”
李桂民戴著手銬,一邊哭一邊悲憤,“警官,我是真不記得了,我有病,夢遊症來著,以前我犯病的時候也就是會去喝個水,溜達一圈,誰知道這次還出人命了呀,早知道我就該把自己鎖起來,秋燕也不至於會被我殺死,我們說好了明年要結婚的,就是拌了兩句嘴,我怎麼可能想殺她。”
說起這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瞧著好不可憐。
但是這案子可真夠離奇的。
竟然是夢遊殺人。
“別哭,哭什麼,還有什麼能記起來的,快說——”
“我我就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手還放在秋燕的脖子上,秋燕一動不動的,我我我真的被嚇壞了,因為她鼻子一點氣都沒有,警官我真的被嚇壞了,就往外跑,正好碰到勇軍。”
說到這個,他哭得就更愧疚了點,“警官,勇軍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讓他無論出了什麼事兒都咬定我們昨晚是在一起的,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你們不要抓他,我願意殺人償命的。”
到這個時候,吳勇軍目光哀歎,依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怎、怎麼就出了這種事兒?你放心,我會幫忙照顧叔叔嬸子的。”
李桂民就更是愧疚和感激,一個勁兒朝他磕頭,“謝謝,謝謝。”
“行了,跟我們走。”
李桂民被扭送出去後,秋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旁邊市局的記錄員看她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還安慰起了她,“這種事是離奇了點,不過要是你以後案子見多了也就不會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