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巢起巢落篇(6)(2 / 3)

老王盤算著,“等到這裏拆遷,我家能拿到160平米的房子,到時候留下60平全家人住,剩下的全都賣掉來還債。兒子今年30歲,等到病治好,能娶個媳婦把香火傳下去最好,娶不到我也不會怪他,隻要他能健康的多活幾年我就滿足了。”經曆過太多以後,王雲飛的情緒已經波瀾不驚,可以看出他始終堅守的信念:兒子和這個家隻要闖過這一關就會好起來。老王滿懷希望的在等待著,尤其關心著和他同病相憐家庭的境遇。

媒體不斷傳遞,孤寡的花老太雙腳壞死,需截肢手術,為了8萬元手術費雙眼滴淚。57歲的淩師傅,7年前因傷摔成腰椎骨折,2萬元醫療費成了他的心痛。61歲的張大伯,一年前退休飽受疾病折磨,竟在自家居民樓下一棵樹上自縊離世。重慶一名農婦因病無錢手術,揮刀自剖放出腹部積水。21歲的小姑娘小腦萎縮,輟學後生活不能自理,麵對酒店打工度日的父親,不忍提出看病。因為說了句公道話,被砍傷傷口長達25厘米的老李,交不出醫藥費離開醫院,欲哭無淚。先富起來的房老板,擁有百萬家產,不幸妻子久病多年而長逝,女兒又成“白血公主”,耗盡所有賣掉房產又負債98萬元,正在焦急的期盼配型的造血幹細胞中煎熬……

盡管中國目前總額3.2萬億美元的外彙儲備,年GDP仍以百分之八以上的飆升,但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10年4月發布的2009年世界各國人均GDP數據,2009年中國的人均GDP為3677.86美元,排名第97位。按照商務部新聞發言人的說法,中國還有1.5億人達不到聯合國一天一美元的收入(國際貧困線)的標準。中國是一個人均GDP排名落後,還有大量貧困人口,“未富先老”的發展中國家,這才是中國的現實。

改革開放讓中國摘取了世界第二經濟體的桂冠,金融危機中率先複蘇,彰顯了中國領導層的智慧與膽識。“看病難,看病貴”又無法回避的暴露出醫療領域管理的失誤和疏漏。美國哈佛大學人口與發展中心兼職教授、世界銀行投資部專家組成員盧春玲教授指出,中國的衛生投入還不及世界上最窮的國家盧旺達。國際社會提出,要建立一個行之有效的衛生體係,衛生支出最少占政府總支出的15%。世界衛生組織提供的數據,2009年,中國的比例是10.3%,人均政府衛生支出是89美元,大大低於同收入組國家的平均值(312美元)。這種投入規模和中國經濟高速發展是不相稱的。在盧旺達,人均收入隻有500美元,政府卻能將總開支的17%投入衛生部門。衛生服務的內容決定了它是一種“公共商品”,屬於社會管理的範疇。總結西方國家曆史,共識是:政府要為社會,尤其弱勢群體提供“公共商品”的主導作用不可替代。

2009年開始的新醫改,到現在已第三年,2011年兩會前人民網做了一項調查,25萬參與者,60%表示“沒有感受到醫改帶來的變化”。中國的主要矛盾,即逐步拉大的貧富兩極分化,以及改革開放的成果被少數階層壟斷,中下層民眾被逐漸排除在政治生活的決策之外這一係列的關鍵問題。近20年來的得失,教育、醫療、住房改革加劇了貧富分化,借改革開放名義以國企私有化來鯨吞國有資產。這篇發表在2011年8月29日,新加坡《聯合早報》上的文章的見解當可一讀,並一語中的指出:“民生才是硬道理,公平也是生產力”的政治主張。

據測算,中國年診療總需求53億人次,其中約31億人次的診療是通過診所、醫療室、自我醫療服務等院外醫療服務解決的。可見百姓對價廉、優質、方便的醫療服務最為看中。而幅員遼闊的中國,衛生資源的配置又嚴重失衡,存在著衛生資源利用不足與利用過度,衛生經濟不足與消費增長過快的雙重矛盾。早在1996年全國已擁有CT1500台,其中吉林省擁有45台,而人口1000萬的倫敦市隻有CT5台,人口不足300萬的長春市卻擁有15台,倫敦人口是長春的3.3倍,而長春擁有的CT卻是前者的3倍。

進入21世紀,再看CT在中國早不稀奇,就連中等城市,進口的已是16層螺旋CT。雙板DR、MRA、DSA、CCM、以及高精尖的PET醫療設備已不足為奇。作者去年曾陪同外國專家對京、津、滬、寧等地大醫院進了一次參訪,回到賓館一位美國朋友不無驚恐的說:“了不起,如此尖端醫療設備在紐約、華盛頓也不多見。”假若能帶外賓們再到小城、市井、鄉鎮走一圈,那校不準的汞柱血壓計、拍不成片子的X光機,簡陋的設備,微薄的待遇,對比反差,讓從事多年醫院管理的人士,不竟茫然又汗顏。